現象學的“懸置”與“還原”,應被理解為一種“方法”而被操作嗎?

方法,特別是依範疇、因果、界定、分類、歸納、以至於線性邏輯演繹而建立之鑲箝於“目標/手段“模態中的方法.........
這意義下的方法,能趨近的只是在對象化思路下所型構的認知對象。它本身就是由前見(pre-understanding)延生出的智思性產物,而非被前見給遮蔽的原初性處境。

可現象學要點在能跳出對象化的思路框架,並抵達原初性處境,亦即:底藴處境或現場深度。

方法作為趨近“對象”的進路,卻又悖離以“臨在原初性處境”的現象學敘事策略。

它自然抗拒受制對象性思路的方法所形成的“化約”:亦即,對原初性處境的隔膜、縮減與疏離。

於是,現象學的敘事策略端在以一種“流動的凝視”,宛若隨波逐浪般地泛漾於“處境”的原初性脈絡(遊心於物之初),而呈現為一種多維流行的當機直觀性。

正是經由這意義下的直觀,讓觀察者得以從對象性方法的箝制模態中“逃逸”,以開展層出不窮的理解可能性。

這層出不窮的理解可能性,才真能烘托出那蟄伏摺疊於世界裂隙裡之不可見的“隱性肌理”與“多元皺摺”所交光疊影出的“現場深度”。

所以,我的結論是:方法根本不保證理解的深度。
理解深度之所以可能,另又契會處。

所謂:詩有別才,非關學力。
這兩者在全然不同的層面運行。
此亦無它~

遊心於物之初者,妙觀“逸”相,豈繩墨所能羈?

(逸作動詞用,是現在進行式的“當機逃逸”。)

在我的體會裡,現象學固亦入於詩道之精微。
其具體操作近乎莊子“庖丁解牛”所進入的“存在性呈現”。(參見內篇養生主)

這種存在性呈現,是處境與生命相激相蕩、交感互攝下自然迸生的存在性表達,而非依線性邏輯循序漸進的“按表操課”;那只是無涉於現場深度裝模作態

前者是學殖深厚、不羈一格的創生;後者是根底浮淺、規行矩步的摹仿。

創生緣於心法;心法在“悟”。
摹仿依憑方法;方法在“習”。

東坡詩云:

始知真放本精微,不比狂花生客慧.........

良有以也。

所云“狂花客彗”者:

黏縛於“表象性”的客化世界卻疏離原初性處境。
於是,看似在客體化場域的操作中,極盡鋪張堆疊與命名建構之能事;
實則,在明眼人看來,也不過是無涉現場深度的游談無根。

東坡固乃深於詩道而究於天人之際者。
斯人者,放逸於存有汪洋而入於性命之邃密幽微。

放逸,是從世界裂隙找出逃逸線而入於處境的原初性(遊心於物之初);
精微,是從處境原初性包攏的現場深度來解決問題。

無涉於現場深度之精微而空談方法,全都只是拘限“局戲”的戲論。
說實了,無非是狂花客彗的浮光掠影罷了!

2011.12.10哲思隨筆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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