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偉:

你這篇文字寫得韻致清深,讀來煞是有味^^
大師之後更無大師.................
古典音樂的領域又何嘗不如此?
這年代儘多高等音樂學院,我們卻再也誕生不了兩、三百年前的歐洲文化土壤所孕育出的巴哈、莫札特、貝多芬或蕭邦 ; 也再無法重現黑膠唱片年代大師輩出的鋼琴黃金年代............
論技術、論天分,江山代有才人出 ;
可論器識、論格局,那命定與時代一起沈落的某種文化教養才可能涵蘊出的生命風度與人格氣象,怕是及身而絕,再也追躡無蹤了!
看了你這篇敘事,我只嘆自己法緣淺薄,未得如你一般幸運,可以親臨歷史現場見證那令人畏嘆的驚天一擊!
所幸,你和林谷芳師都稟負一雙活靈活現的史筆,讓後知後覺如我者,多少可以通過你們留下的文字紀錄,冥然神往那予人以忘世之痛快的詩意瞬間.........

ps

11/25中山堂晚上7:30“四絃千遍語──浦東派宗師林石城琵琶紀念音樂會”,你會過去嗎?不知是自由入場,還是需要事先索票?
上回見面,時間倉促,仍未得從容一敘。且抽空再訪我莊園。可能的話,挑個煙雨蒼茫的日子!我們可以移座戶外,端著新鮮焙煮的咖啡,看山、觀雲、聽琴.............

志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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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志學 志學




謝謝你傳來的消息,文中提及的林石城在臺灣演奏會,我也在場欣賞,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識琵琶大師的驚天一擊,古樸蒼茫的神韻令人神往不已.另一位壯年離世的笛家俞遜發倒是臺灣常客,也有幸多次聽到笛音,一回是在福隆靈鷲山道場聽笛,悠遠深致的玉笛聲應著遠處千頃海濤,一時間竟不知是古是今,也喚起著多少世事無常起落,林老師在那本書中有專章談俞,深刻動人值得細讀.




大師俱逝,天籟之音難再聞了.不過,林老師的那句話倒是好用,[我不是高人,但我是見過高人的人],有幸今世親炙幾位大師,即便日後庸祿存世,也可聊資為日後向友朋後輩之誇辭,一笑.




喔,日前在你溫雅的莊園盤旋,又喝了好咖啡,還沒向你謝過,儘管是老朋友了,下回再聽你彈彈琴吧.




世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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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志學 親見高人

【聯合報╱林谷芳】
2012.11.07 04:22 am

「四弦千遍語」浦東派宗師林石城琵琶紀念音樂會
一個「滿輪拂」──這是《十面》四弦錯落卻又聚成一聲的第一音,但只這雄渾無比的一聲,就將整個劇場與觀眾完全覆蓋,驚天一擊後,千軍萬馬的戰事隨即現前,此時你已身陷其境……

滿堂采聲稍歇後,從後台走出的是個背已微駝的老人,穿著藏青色的長袍。
圖/林谷芳提供
海峽開放後,我頻仍往來於兩岸,印證之前所學的中國文化,焦點之一就在中國音樂,尤其拜訪予我較大影響的中樂大家,當時甚至想一一為他們的人與音樂作紀錄並予美學定位,但這熱情卻在實際接觸後冷卻了下來,因為所見者多數「樂與人分家」,對行者來說,這正是最不堪的。
樂與人,或更廣的,藝與人分家,其實是個常態,藝術本身是生命的聚焦,它可以是實然的投射,也能是現實的補足,而許多時候,這補足的功能還更強:優美文學背後常是不堪的現實,溫暖色調下往往有晦暗的人生。自己一生所見過的藝術家何其多也,當然不致惑於此!只是這樂與人的分家就激不起我更多的熱情來寫他們。然而,即便如此,卻仍有四位是我一直想介紹給有緣人的,那是:琵琶的林石城、竹笛的俞遜發、胡琴的劉明源,以及古曲新編的彭修文。
竹笛的俞遜發深體人文,任運自然,聽了他的笛子,你才知道一管可遙續多少歷史;胡琴的劉明源,人稱「胡司令」,是「怎麼拉怎麼對」的大家;經典原已完整,為因應當代乃重編,卻往往先失其意,可彭修文的改編則無此病,有些地方甚至還更擴充,能不令人驚嘆!而林石城呢?
談林石城,就從九年前他從藝六十六年的音樂會說起吧!那年他已高齡八一,在任何樂器這幾乎都是過大的年紀,何況有著繁複指法的琵琶,而也正因繁複,那天他的弟子如章紅豔等雖底韻內涵極佳,卻也在此恰得其分地,以「人類體能極限」的技法讓聽者不虛此行。
就在這些弟子後,林石城要彈的是《十面埋伏》,他所傳承的浦東派琵琶,講究「文武判然」,意思是文曲愈文,武曲愈武,大家好奇的是:這樣的武曲在八一高齡的老者身上又能如何?

林石城。
圖/林谷芳提供
滿堂采聲稍歇後,從後台走出的是個背已微駝的老人,穿著藏青色的長袍,右手拎著琵琶,慢慢地走向台前,坐下後輕撥兩三弦定個音,好似這音樂會與他無關般,然後,屏息閉目,無有任何誇張動作,就如此自然的一個「滿輪拂」──這是《十面》四弦錯落卻又聚成一聲的第一音,但只這雄渾無比的一聲,竟將整個劇場與觀眾完全覆蓋,驚天一擊後,千軍萬馬的戰事隨即現前,此時你已身陷其境,要待曲終,才恍如一夢般,從戰事而回。結束後,一個曾當過職業樂團團長的老友激動地拉著我說:「真見到,才知什麼是真正的武林高手!」
是的,高手相爭,只此一式,在太湖之濱、華山之巔血戰三天三夜,這是武俠小說想像的事,真高手,一擊必殺,哪有文章的鋪衍!而八一歲的林石城正是這樣的高手。
這樣的高手內力雄渾,沒有真正扎實的基本功曷克至此?!但出人意料的,他私底下卻溫文寡言,而也許正因這精華的內蘊,他乃能將整個生命投注於琵琶之上,乃能作出由內而外直擊天地的一聲。
林石城是公認琵琶浦東派的唯一嫡傳,浦東一脈也在他手上發揚,此派講究的是「氣韻生動,文武判然」,功力深厚的右手外,林石城的左手功夫因此也是一絕,他的琵琶兼有琴箏的某些韻致,音色變化猶多,善寫心中思緒,總能小曲作大。
集文武判然於一身,使林石城不止彰顯了浦東,也由此擴充了整體琵琶的表現,但與許多人不同的,他這擴充卻不藉由表相的花指繁弦,而是在功底、氣韻上的深而廣、變而用。儘管他是第一位將琵琶納入現代教育者,在思維與手法上卻依然地道的傳統,就如此,乃使得沒有他這傳統養成背景的學生,儘管已卓然成家,與他總還有那一水之隔。
正因這一水之隔,林石城的琵琶對後來者就永遠有著根柢的參照意義。三十年前我第一次聽到他的帶子,驚異於琵琶竟可如此,於是,在無文獻與田野基礎下,就由之歸納寫出了〈浦東派之琵琶藝術〉一文;88年第一次去大陸也將此文呈他指正,但嗣後在許多場合,他卻總說:「林谷芳浦東派講得比我好,有問題就問他!」

林谷芳收藏的琵琶大家林石城的書法。
圖/林谷芳提供
但講得再好也只是闡述,藝術、生命的修證永遠需要親證的典型,所以九年前從藝六十六年的音樂會,台北場雖是由他託我主辦,但在我,卻正是回報當年那親炙典型的生命觸動!
林石城原是中醫,身子一向調養得很好,卻在這之後的三年就辭世,與之前走的劉明源、彭修文一樣,都是無以追回的典型殞落,而因自己以前彈琵琶,在此的感觸乃尤深──畢竟,後來者再也見不到那從自己傳統而生的高手,也就很難與言如何能從自己的文化主體涵養、蛻變與再生了!
正是這樣,我才常以一句話:「我不是高人,但我是見過高人的人」拈題親炙的重要,也正因如此,值他九十冥壽,他傑出的弟子琵琶家章紅豔提及希望有他的紀念音樂會時,我乃毫不猶豫地答應了,而共同參與紀念的則還有,內外兼修,在國際上享有聲譽的吳蠻,以戲曲聲腔入琵琶,獨成一家的曲文軍,功底紮實,一直在中央音樂學院任教的郝貽凡,以及在台的弟子連珮如、李彤、賴秀綢等,這些人風格不一,卻都出自林石城門下,也或許是林及傳統音樂原就留下了許多空間給後來者吧!
有空間,更要有原點,這原點是生生不息之源,在轉折乃至於急速變遷時,它是我們不致迷失的依據,而林、俞、劉、彭的音樂正是這原點的直現。只是,這場紀念音樂會,卻是繼劉、彭、俞後的一場,即便在禪者,緣生緣滅原屬必然,但這四場音樂會竟都在自己手中走過,也不免有那難以排遣的深深感慨!
●「四絃千遍語──浦東派宗師林石城琵琶紀念音樂會」11月25日(星期日)19:3 0於台北市中山堂中正廳演出。
【2012/11/07 聯合報】@ http://ud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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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視裡的呵護 余德慧

我近年來一直在探索「冥視空間」,這是指人的意識邊緣有一種恍惚、模糊的狀態,但有種真實感。我還沒能抵達「靈魂」這個肯定論述,所以,我是用我的冥視空間的觀點來讀這本書。

就我所知,冥視的發展來自我們的虛擬能力,但虛擬並不代表虛假不實,相反的,許多人的生命是依賴「虛擬的真實」才活得下來。虛擬不是想像,而是當人耗盡他的現實,也無法解除一生的桎梏,抹除他生命的苦難,虛擬的真實卻可以幫他取得看不見的補助線,反過來解決他在現實裡的束縛。

我研究一些宗教靈修者或台灣乩童,他們與他們的虛擬真實活得相當和諧,使我相信把自己虛擬到宇宙中心,讓眾靈照顧的生活氛圍,並非是自我感覺良好的迷信,而是上蒼賜給人類的深度力量。

做為宗教研究者,我一直警惕自己,不要被學術理性所縛,但我也不喜歡粗糙的靈魂論述,如果我們內心的虔誠、心胸的慈悲能使我們在冥視空間感受天使,那麼我們可以得到祝福。

記得讀文學名家哈羅卜倫在他得憂鬱症時,發現了靈知傳統,也發現他的憂鬱根源,他的一句話,至今我還記得很清楚:「天使永不消失」,他的意思,只要人類望盡現實,抬眼現實之外,一定會出現人的心思裡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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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容大度:不被任何觀念給滲透並形成纏縛的直接關係。

觀念:在關係裡糾結成魑魅魍魎般的因果鏈。
以其深陷因果,遂有千般計較而無法在關係裡直截俐落地抵達彼此,以形成直透存在深處的深密連結。

宗教療癒:在雍容大度中,恢復失落的親密連結。

內在轉化:卸除因果鏈的宰制。

2012.11.13哲思零縑



ps.奧修的洞見總是那麼一擊必殺!


“當你將任何觀念帶進一個關係裏,
你就將毒素帶進了它裏面。

關心是很美的,
但是當那個關心帶有某種觀念,那麼它就是狡猾,
那麼它就是一種交易,那麼它就是有條件的。
你所有的愛都是狡猾的,因此世界上才會有這麼多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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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學

謝謝你傳來的消息,文中提及的林石城在臺灣演奏會,我也在場欣賞,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識琵琶大師的驚天一擊,古樸蒼茫的神韻令人神往不已.另一位壯年離世的笛家俞遜發倒是臺灣常客,也有幸多次聽到笛音,一回是在福隆靈鷲山道場聽笛,悠遠深致的玉笛聲應著遠處千頃海濤,一時間竟不知是古是今,也喚起著多少世事無常起落,林老師在那本書中有專章談俞,深刻動人值得細讀.

大師俱逝,天籟之音難再聞了.不過,林老師的那句話倒是好用,[我不是高人,但我是見過高人的人],有幸今世親炙幾位大師,即便日後庸祿存世,也可聊資為日後向友朋後輩之誇辭,一笑.

喔,日前在你溫雅的莊園盤旋,又喝了好咖啡,還沒向你謝過,儘管是老朋友了,下回再聽你彈彈琴吧.



世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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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陳雪2011.9.28教師節感言:

剛與老師傳簡訊,老師說前陣子看到我與早餐人的報導。所謂的老師,在我心中已成專有名詞,是我大學的導師<曾昭旭>.
最先肯定我的寫作才能的人是他,但我卻不是好學生,能翹的課都翹光,甚至也想休學去工作(當時我一心盼早點進入社會,體驗人生,能有助於寫作),當時修老師的莊子一門課,幾乎都沒出現在教室,老師請同學轉告,說不來上課,也要去吃飯(老師常與同學聚餐),我自認孤僻怪異,連這樣的邀請也不去,然後是期末考,沒出現,老師請同學拿來一個信封,裝著考卷,說,也可以郵寄作答。
當然我也沒寄。
成績單上我的莊子得了59分,老師說,怕給了零分把我總成績拉低了。
那時我談著禁忌的戀愛,自覺旁人不容,我也容不下反對的聲音,彷彿天下人都與我有仇似地,老師的寬厚大度,對渾身帶刺的我是刺眼的。
我不相信愛。
大學畢業,同學各有所長,各奔前程,老師編輯記者或任何上班族,我不做,端盤子洗杯子找工作換工作,朝不保夕,厄運纏身,暗無天日。
我只想寫小說。
反而是畢業後偶而給老師打電話。生命裡諸多重大的事,我沒告訴父母,第一個找他。
我站在懸崖前,老師護衛著我,沒讓我往下跳。
記憶最深是1998年,我為愛出逃,跑到台北,照例沒工作沒錢沒地方去,當時借住一個朋友家,屋裡只有床舖與書桌。我又去找老師。老師與師母在家裡四處翻找,熱水瓶電鍋毛毯棉被睡衣拖鞋.....大包小包陪我搭計程車,送我到公館朋友家,陪我一級一級爬樓梯,安頓好東西,我陪他們等車,暮色裡,他們的身影,像我的父母。
2009年,怪病纏身,感情巨變,生命裡的寒冬降臨,我三天兩頭就往老師家跑,缺衣服缺鞋子缺這缺那,老師與師母總又笑咪咪地張羅。當時的我倉皇無措,對生命充滿疑問,要老師為我解惑,因為腦子狂亂,總是央著他為我寫在黃色便利貼上,孤獨而悲傷的我,靠著那些便利貼振作。

至今,無論做出多麼驚人的事,無論與男女老少戀愛,在老師家書房,我什麼話都能坦然地說,甚至不敢對自己坦承的,看見他與師母的明朗,也能勇敢面對。
我有時出現,有時消失,老師從不問為什麼,以前他常說,因材施教,有教無類,像我這樣的孩子,時間證明,他用對了方法。
如今,我想我稍微理解了老師身教言教要告訴我的是什麼,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我想知道我從老師那兒學到了什麼,
是愛。
二十年過去,我不恨世界,也不恨自己,我熱愛世界,愛生命,愛許多許多人,那是我不曾想像過的未來。
我時常與早餐人到老師家,看電影,聊天,說話,我已與自己的父母家人和解,我不再是倉皇無措的孩子,我想我足夠堅強,但願自己也能如老師那樣,使世上某一個孤單的孩子受益。
獻給我的老師曾昭旭,師母楊長文。教師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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