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承響近當代法國學派的學術火焰...........
朱志學寫於 2012年3月13日 17:18 ·
貝森朵夫:
看課堂筆記續論,越到後面,越忍不住淚,
可能是因前陣子問老師的問題,在你的記錄中,得到更多的……(我不會說)。

我講不出來的,老師講出來了。
那種「擊中」「相應」,讓我落淚。

在現場上課是幸福的。

貞貞合十




嗯^^

妳說:“我講不出來的,老師講出來了。那種「擊中」「相應」,讓我落淚。”
心頭懸擱多時的問題,卻不期而遇地得到答覆。
這瞬間擦亮心眼的感動,真是再美好不過!

我腦海飄過一個意象:
每當上完余師的課,我總得跟蔣鵬穿過一道長廊.......
途中,總不免遇上幾位早拿到博士學位,卻苦於升等階序,鎮日埋首研究室不見天日的學界友人.........
擦身而過的即興對話總是倉促的!沒辦法,桌案還擱著許多未完成的表格、計畫、論文等著撰寫。
我暗自欣幸,還好我沒輕易走上這條路,要吃這行飯,得頂得住網罟繁密的格序化要求,可代價卻是讓自己與“深度的時間感”暌違日遠...........


可一路辛苦撐持,終令通過層層的升等階序又如何?
高度格序化的生態裡,我嗅不到絲毫的學術熱情。

這就是余師說的:鏡像中人,無法理解“非鏡像中人”的凝視點。
我忍不住想到金聖嘆評第五才子書水滸傳有云:

試看書林隱處,幾多俊逸儒流,虛名薄利不關愁。
裁冰及剪雪,談笑看吳鉤,評議前王并後帝,分真偽占據中州。
七雄擾擾亂春秋,興亡如脆柳,身世類虛舟。
見成名無數,圖名無數,更有那逃名無數。
霎時新月下長川,滄海變桑田古路。
訝求魚緣木,擬窮猿擇木,又恐是傷弓曲木,不如且覆掌中杯,再聽取新聲曲度。

好一個“見成名無數,圖名無數,更有那逃名無數。”
功名半紙,風雪千山...........
拘役於“可見物”的經營,隱蔽了某種“非世界性”的真理。
這種存在性的真理,余師稱之為“裸活”,可對桎梏“俗諦”中的世情中人,“裸活”又能為他們“交換”些什麼呢?

或許,案牘勞形,皓首窮經,反更能符合期待中的世俗加冕。

可他們甚至嗅不到,每一個星期一下午,就在幾十呎距離之外的角落,隱蔽著一個難可名狀的空間......
空間裡,飽蘊著一股強大的精神旋流,漫漶到每一個聆聽者的內心深處。
妳知道,我說的就是余師的課堂。

他引譬多方地講述胡塞爾、海德格、柏格森、巴塔耶、德勒茲、傅柯、列維納斯、布朗肖、巴舍拉.......
並鎔鑄成一套韻致清深的獨特語言。
我越來越能看清:這句句直叩現象學深蘊的“型構性語言”,是如何巧妙地凌越了“指涉性語言”的困局。
每句話看似清風徐來,水波不驚.....
但得契入,卻宛若顆顆下在絕妙位置的棋子,出手的每一子,都清脆有勁地敲開了一個深淵.......
這敲擊形成的綿密迴盪......
餘思杳渺,令人尋味不盡............
這就是我不斷試著在課堂裡“迎向”的瞬間空隙!
空隙裡晃漾的深淵波影,熠熠含光地湧動著令舊日世界砉然崩解的力量。
我醉心於這力量給予的精神洗禮,也全然享受著這非凡的聽課經驗,只因在這兒,我還嗅得出宛若承響近當代法國學派的學術火焰 ; 更為著聽課現場的高度“臨在性”,讓我得以被包覆在某種直抵私密浩蕩感的深秘經驗中。

這就是我所親炙余師課堂現場的詭魅磁力。
他的獨樹一幟的語言,傳遞了某種已然自學界式微、甚或跡近絕響的精神烈焰.........

所以,您是對的:“在現場上課是幸福的。”




志學 2012.3.13 課堂隨感側記



ps.

貝森朵夫:
有一陣子沒有看到你的新文章,
想是你去台北陪媽媽了。

今天看到網誌更新,
有種像是「放心」的感覺。

貞貞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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