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piano is my second self”( declared Frédéric Chopin.)

對幾乎所有作品都為鋼琴而創作的這位波蘭天才,他當然深明箇中心事之幽微!

古典音樂巨擘中,再找不到第二人如蕭邦一般,將一生的創造力完全地奉獻給鋼琴。

對蕭邦而言,鋼琴點燃了他最純淨的激情,他極致纖弱而賦形宇內僅三十九年的血肉之軀,也終而為鋼琴做出了最神聖的獻祭!

以至於纏綿病榻的晚歲生涯,即令肺癆纏身,咳嗽益烈,Pleyel 琴鍵每濺染那伴隨創作而噴薄出的殷紅血痕。

“為伊消得人憔悴”的鋼琴詩人,仍是生死以之,在所不惜!

真正偉大的藝術家總是如此。
無視於“千秋萬歲名,寂寞身後事”的歷史蒼涼感,他們必然選擇以自己的生命作為朝向聖性世界的“獻祭”。

在世人眼中,他們嘔心瀝血的付出,或顯得不合時宜;
可在他們定睛於超絕的凝視點看來,卻是無可抗逆的神聖浪費。
所云浪費,在於世人眼中,只見付出與所得太不成比例。
所云神聖,卻在於以命運為念者,必然要回應那“非關交換”的神聖召喚。

這交感於魂命間的強大迴盪力量,恰是“命運”這難可名狀的字眼所傳遞的神聖激情!

日本人稱此為:一生懸命。
在我看來,這四字正是文化的命脈所在。
不懂此四字的民族,我根本不相信能發展出多高級的文化形式!

總之,同樣是“一生懸命”的蕭邦,正是秉其“以自身作為神聖獻祭”的純淨情感,為三百年鋼琴史創造了最深烈的迴盪與最綿密悠遠的縈繞空間。

就這意義而言,蕭邦與鋼琴跡近“同命共在”的非比情感,相較其他古典巨擘的博涉多方,仍是空前絕後的!

用志不紛,乃凝於神。

論者有云:“鋼琴出現僅有形體,直到蕭邦降世才有了靈魂!”

依此八字視之,諒非虛譽!

2012.3.22 琴屋手札 之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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