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個自己也無法明白的希望,我用生命等待所有的未知與不可知...“

朱志學 這話剛好深深打中我的處境呢^^
感謝婉儀老師表達了我未及清楚意識到的!

Yang Wan-i 我正在聽音樂聽到的,我想你一定更懂。

朱志學 我超喜歡HELENE GRIMAUD的!
特別是底下這首:布梭尼改編自巴赫小提琴夏康舞曲的鋼琴版,一道跟您分享:
http://www.youtube.com/watch?v=1JZzAupJap0

上面是她在自己家裡隨興彈的一段,底下才是演奏會的完整版:
http://www.youtube.com/watch?v=sw9DlMNnpPM

這曲子也是深蟄我內心一個無法明白的希望...........
渴望靠近,卻又追躡無蹤..........
哪天我真能靠著自己的雙手,跟它有片刻的冥合。
即使只是一剎那“詩的瞬間”,此生死而無憾!

Yang Wan-i 那一次去你家聽你彈的
朱志學 OK^^
有妳這話,
那我就開始練!

朱志學 上回跟妳提及蕭邦那首25-12的海洋練習曲,已經練起來了!
那彷若自域外奔湧而來的狂濤,讓我親切印證了巴舍拉所說的“私密的浩蕩感”。
妳說:
“因為一個自己也無法明白的希望,我用生命等待所有的未知與不可知......."
這話讓我恍然明白了自己與鋼琴間之所以不可解於心的私密連結.......

Yang Wan-i 恭喜你,暑假過後去花蓮也許就可以聽到了

朱志學 鋼琴在我,是世界與非世界形成疊影的“邊界”,邊界中隱隱深伏著通向域外的神秘甬道。當手撫琴鍵,雙眼微闔,那無法明白、卻用上一生“等待所有的未知與不可知”的沈烈渴望..
正應了龔定庵靈思勃逸的詩句:
何物千年怒若潮?
胸中海嶽夢中飛....

Yang Wan-i 以思想、藝術、音樂對前人作品的詮釋,不只是客觀創造,同時實現的也是自己心中所嚮往的境界。這自我成就的過程,將開放自身於天地,讓命運粹練與成就自身。

朱志學 說得真好^^
這呼應深淵的遙響,而自根處予存在以巨大搖撼的動力~正是命運在“世界”現身的紋跡.........
以此觀之,當您從布拉姆斯的音樂聽見~
“因為一個自己也無法明白的希望,我用生命等待所有的未知與不可知”............
這意味:遙隔一百數十年的歷史時空,您全然聽見了布拉姆斯自抑沈烈的“命運感受”。
原來,這自己也無法明白、卻用上一生“等待所有的未知與不可知”,無非就是來自”命運“的召喚!
依德勒茲,內在性是一種哲學的暈眩。
那麼,我以為,正是這鑽心而入的內在暈眩,支撐著我們的凝視可以穿越“可見”而入於“不可見”........
我禁不住想起那困擾托爾斯泰一生的終極問題。他晚年一直叩問自己:“人,到底依何而生?”
此刻,因著婉儀老師這段藴藉深刻的文字,我彷若也在布拉姆斯的寂寞裡,確認了自己漸趨堅定的心思:
人,不是靠可見的一切而活;
人,特別是先天就秉具強大命運感受的人,他們活下去的憑藉,非但不是可見物所勾連成的假象支撐,而是隱蔽“他界”的“不在之在”。
於是,自世間的眼睛看來是流落無歸的“放逐者”,在邊緣的眼睛看來,卻盡可是被不可見的域外力量給溫柔包覆在“私密浩蕩感”中的“詩意棲居者”。
他們並不真是沒有“家”的!
只不過他們的“家”不在這依可見物型構的世界(此暗合耶穌所言:我的王國不在這個世界),而是通過思想、藝術、音樂,甚而是眼下茶煙輕揚、清香沁脾的一壺好茶,而“遯隱”於域外他者的深秘召喚中!
是這不可見的召喚,支撐了我們的存在。
是“不在之在”的深邃與悠遠,支撐了我們深遠的凝視~
那遙指域外,而讓“等待所有的未知與不可知”成其為可能的深遠凝視,讓凝視者有足夠的力量與勇氣迎向未知命運的洗禮~

“這自我成就的過程,將開放自身於天地,讓命運粹練與成就自身。”

志學 2012.6.12 琴屋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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