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溯而上,揭開歷史冠冕的華服或者拂去厚厚的塵埃,能夠找到他們的名字,名字睡在泥土裡,睡在河流中,睡在火焰上,或者睡在大理石之顛,但是,沒有凝固,而是流淌,他們都流淌下來,成為不朽之中的不朽,成為永恆之上的永恆。後人錯過了他們的活著,也錯過了他們的死亡。可是後人沒有錯過他們全部的風景。作為文字的雕刻者,或者作為某種過濾歷史和塵埃的物質,他們沉澱下來!

永遠地奔流不息,永遠怒放地活著,所有的故事或者傳奇都圍繞著兩個字︰流亡!

他們注定是流亡的一群,是被放逐的一群。流亡、被放逐不僅僅是形體上的,更是精神上的,當一個人站在一個與帝國不同的位置,發出獨特的聲音,他已經被放逐。

這就是茨維塔耶娃後來發現的那個巨大的隱秘︰“詩人生來都是被放逐的”.......

~俄羅斯玫瑰



總序:時間的背影與大師的重量


緣起

時間如水一樣流去。
如水一樣流去的時間沒有皺紋。
但是,沒有皺紋的時間不僅催生了歷史的蒼老,而且催生了人類自身的皺紋。
各個時代的文化大師就是這種蒼老的鏡像;
各個時代的文化大師就是這種皺紋的縮影。
時間是有背影的,但時間的背影被許多人所忽略。
大師是有重量的,但大師的重量被許多人所遺忘。
原因在於,這是一個物欲橫流的世界,一個不要崇高只要低俗的時代。看看大街小巷那些眼花繚亂的廣告吧,那些張牙舞爪的嘴唇和碎片化的喧囂帶來了集體失語的無意識。每個人都在歇斯底裡,每個人都要發言。真是大狗叫,小狗也叫,人人爭當言語的主宰。正是這種沒有中心、沒有焦點、沒有方向、沒有理想的嚎叫,雖然滿足了個人的言說慾望,卻因為沒有認真的傾聽者而使所有的言說失去意義,也使得許多言說者因為“言說”而變成“不說”。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此時的話語系統撕碎了傳統的遊戲序列。時間可以任意地插入進來,正義的故事可以突然夭折,生活可以從任何一個節點開始,沈默的語言可以在任何時刻被激活。
這不是人在言說,而是語言在說人。
換句話說,言說的主體再不是所指的“我”,而是能指的“他者”。語言在說我,昔日那些能寫出“真理”、“信仰”和“終極意義”的心靈衝動至今只能化作無序的語言碎片,以自言自語或自言他語的方式泡沫一樣流向四方。這樣一來,昔日的“我說語言”,變成了“語言說我”,甚至無奈地退化成喧嘩的“無言”。
與此同時,由於受到緊張的生活和工作壓力的雙重擠兌,每個人的體力消耗殆盡,每個人的精力也消耗一空,大家麻木地生存著,處於非我的“耗盡”狀態,人成了非中心化的空殻主體。在此情境下,自我與現實並不聯繫,歷史與未來也並無依託,英雄與小丑同時出場。自我沒有任何身份證明,像沒有根的浮萍,或沒有肉體的游魂,在世界的各個角落作無序的漂流。沒有熱情,也無所謂感動。蕓蕓眾生變成螞蟻一樣,忙忙碌碌,卻又從沒有想過為甚麼如此忙碌。結果,這些螞蟻就是個人的文化身份,就是碎片化的符號宿命。因為碎片化的文化可以拼貼、複製、放射、重疊,形成鏡像和暗喻,與精神無關,與思想無關。
然而,在時間的背影深處,有一種力量在喊叫,那是大師們曾經有過的掙扎、呼號、奔走、追求,是大師們的理想、信仰和血肉,是傳統、信念和執著。一句話,是大師們的重量。這重量使輕飄的碎片有了定力,使迷茫的文化有了方向,使麻木的人們有了火熱的灼痛。
我們輕輕觸摸,像古老的櫻樹找到了春天,滿手芬芳。

“走近文化大師”叢書的構思

如上所述,這是一個浮躁的時代,也是一個日趨淺薄的社會。
浮躁的時代需要沈實的精神食糧;
淺薄的社會需要深刻的思想火種。
質而言之,在商業因子無孔不入和互聯網高度發達的今天,我們有一種深深的焦慮,感覺一種無法言說的美麗正在不知不覺地喪失,我們有一種緊迫感,亟需捍衛知識的尊嚴,捍衛平面“閱讀”傳統帶來的心靈愉悅,捍衛根植於血液中的詩意和單純。而這種捍衛需要一種強力,一種定力,一種帶有後啓蒙性質的激勵情懷和精神光芒。
為此,我們把目光瞄准了文化大師,這是因為――
文化大師永遠具有號召力;
文化大師是社會關注的焦點和熱點;
文化大師的生活是時代的縮影;
文化大師是一個隱喻:他們的成功是人們效仿的榜樣;他們的失敗也給人們帶來警醒和啓迪。
文化大師是怎樣成為大師的?
文化大師的性格特徵和心路歷程是甚麼?
文化大師也是凡人,他們的喜怒哀樂在哪裡?
等等。
基於以上認識,我們決定以“雕刻”的方式,撰寫一套中外文學藝術領域裡那些聲名遠播、影響卓著的文化大師的從書。該叢書是“雕刻”而不是傳記,是敘事而不是評論。但“雕刻”的基點是建立在傳記之上,敘事的原點也帶有較強的評述性。
換句話說,我們所寫的是真實的文化大師,是文化大師生活的某個側面,是文化大師作品的一個主音,我們著眼的不是全部而是局部,我們感興趣的不是陰影而是亮點,我們發掘的不是雞毛蒜皮或個人隱私,而是歷史文化、精神氣質和時代背景的雜糅,是紀實、抒情和日常詩化的融合。

“走近文化大師”叢書的主要內容

該套叢書第一輯共四本已經於2007年元月隆重推出,在讀者中引起強烈的反響。
這次出版的是第二輯,共五本,分別是馮偉林的《歷史的跫音》、聶茂與厲雷的《俄羅斯心燈》、李蒲星的《寂寞的道路》、劉應雄的《永遠的明燈》和凌鷹的《巨輪的遠影》。
同第一輯一樣,第二輯仍然聚焦中外文學、繪畫等領域裡成就顯赫的大師級人物,選取他們的經典作品作為切入點,對他們的傳奇經歷和學術成就作出合乎理性的評判。我們不要求面面俱到,只求選取其中一篇(件)在讀者知識點上耳熟能詳的文本作為章節標題。之所以這樣,是因為這些作品本身具有強大的閱讀群和廣泛的受眾基礎,不少作品曾經入選過大中學生的教科書,讀者重新接觸這些標題,喚起一種記憶,一種久違的親切感。然後,我們圍繞這個經典文本,聯繫到文化大師的生活、情感和對事業的追求等進行生動傳神的描寫,突出文化大師的某個側影。這個側影也許被人忽略的,也許有人看到但發掘不深。在細節的處理上,我們力求生動感人,力求客觀冷靜,力求符合實際。
我們的總體要求是:每本書選取適當的敘事對象,選取文化大師的生活片斷作為主要內容,文字清新活潑,敘事樸實簡練,努力做到故事性、趣味性和勵志性相統一,寓教於樂,以真正實現我們所追尋的“大教育、雅文化、准學術、泛美術”的創作目的。

“走近文化大師”叢書與同類著述的不同點

描寫文化大師的作品很多,本叢書與同類著述相比,其不同點在於:
敘事風格不同:我們追求文化的底藴,講究文字的空靈與詩意,唯美而不粗糙,細膩而不瑣碎。
選取內容不同:我們不是事無巨細的原生態式的實錄,而是選擇大師們生活的基點和拐點,高潮或底潮,不是編年史,更像是斷代史。這樣做的好處在於,能夠將某個側面發掘其最大的意義。
表現形式不同:我們不是純粹的記事,而是結合大師的生活和作品,進行分析和評述,這樣,既不同於純粹的學術著作,又不同於純粹的傳紀作品。
傳播目的不同:同類著述的傳播目的要麼是張揚文化大師的一些隱私以吸引受眾的眼球,要麼是虛擬大師們的一些無法印證的浪漫事以增加可讀性,或者用純粹的學術著作在知識分子的小圈子裡獨享清高。本叢書既有大眾趣味,又有學術情懷,其傳播目的是讓普通讀者得到勵志和學術熏陶,讓學界專家感得到完全不同於自身作品的“別一樣的風景”。

“走近文化大師”叢書學術和文學價值

該叢書具有一定的學術價值和較高的文學價值。
其學術價值在於,我們發掘了大師們生活的某個基點,對其代表作品進行還原性的解讀,將被歷史遮蔽的真實意藴呈示出來。這種解讀是在參考了學界同行大量資料的基礎上,提出自己的見解,避免了人云亦云或從文本到文本的簡單解讀。
其文學價值在於,作為一種文化散文,我們借助於許多表現形式,追求詩意的寫作,強調文本的欣賞趣味和美學價值,使“雅”不“曲高和寡”,使“俗”不“下裡巴人”,使讀者在學到知識、瞭解歷史和得到激勵的同時,獲得一種全新的美文品味和閱讀快感。

鳴謝與感恩

感謝光明日報出版社領導和責任編輯田軍先生的遠見卓識、憂患意識和強烈的責任心。
感謝我的合作者用一本本沈甸甸的著作扎扎實實地支持我。
這套叢書還在繼續編寫之中,我們力爭每年出版十本左右,將古今中外的文化藝術大師的精彩華章和個性追求重新燦爛地呈現出來。希望有很好的寫作功底、真正熱愛文化大師的實力作家們都來關注並參與到這套叢書的寫作中,為碎片化的時代增加一種膠力,為膚淺的社會帶來一份深刻,為漂泊的文化系上一坨錨錠,為迷茫的“螞蟻”送去一縷燭照。
有了這些文化大師,許多言說者就會羞愧地沈默;
有了這些文化大師,許多冒犯者就會心痛地自責;
有了這些文化大師,許多浮躁者就會靜靜地深思;
有了這些文化大師,許多忙碌者就會愉悅地生活。
這就是時間的背影;
這就是大師的重量。
為此,我深深感恩。







主編 聶茂
2007年6月1日於長沙岳麓山下抱虛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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