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悲愁的來源并不
            是因為幸福的易逝,而是因
            為,在幸福臨近的時候沒能
            察覺

~席慕蓉“一個春日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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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靜茹、涂 瑛蘭、鍾丞宗以及其他 6 人都說讚。
朱志學 “在洶涌如注的瀑布之前,我們起先并不能听見其他的聲音,除了隆隆的瀑聲之外,我們起先什么也不能察覺。但是,站定了,听慣了之后,就會發現,有很多細微的聲音其實是一直存在著的,只要我們定下心來,就可以听得見。
  而我開始听見了...........

  于是,在細細地品嘗著我的得和我的失的同時,我就開始微笑了,眼裡卻仍含著剛才的淚水。 ”
4月17日8:52 · 讚 · 3
朱志學 很小的時候,在南京住過兩年。有一次,有人給了我一塊石頭,圓圓潤潤的一小顆,乳黃色里帶有一种透明的光澤,很漂亮。那年大概是五歲的我,非常喜歡它,走出走進都帶著,把它叫做是“我的寶石”。
  有天傍晚,我一個人站在院子里,天色已經很暗了,我忽然起了一個念頭,想把這顆石頭拋出去,看看能不能把它找回來。
  于是,我就把石頭往我身后反拋出去了,石頭就落在我身后的草叢里。奇怪的是,在拋出的那一刻我就已經開始后悔了,心里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很愚笨的事,我一定找不回我的石頭了。
  我果然再也沒能找回那顆小石頭。草并不長,草坪也不算太大,可是,正如我所預知的那樣,盡管我仔細翻尋了每一叢草根,搜遍了每一個它可能會在的角落,我始終沒能再找回我的寶石。
  這么多年過去了,我自然能記得院子里那一种昏黃的暮色和那個孤獨的小女孩在草叢里搜尋時的慌亂与悔恨的心情。
  這么多年過去了,我也走過不少地方,經歷了不少事情,看過不少石頭,家里也搜集了不少美麗的或者奇怪的礦石,但是,沒有一顆可以替代、可以讓我忘記我在五歲時丟失的那一顆。
  我總會不時地想起它來,在我心里,它的圓潤和美麗實在是無法替代的了。尤其是因為過錯是由我自己造成的,是我親手把它拋棄的,所以,那樣的憾恨總是無法彌補。也因此,那一顆小小的原本并不足為奇的石頭,竟然真的變成了我心里的一顆寶石了。
  當然,有的時候,我也知道這一种執迷本身實在是很幼雅和很可笑的。不是嗎?想一想,當年的我若是能在那個傍晚找回那顆石頭,在小小的五歲孩童的手中又能保留多久呢?還不是也會和那些早已被我毀坏被我丟棄的童年時的玩具一樣,徹徹底底地從我的記憶里消失,一絲痕跡也不會留下來嗎?事實不是就應該只是如此而已嗎?
  可是,就是因為那天的我始終沒能把它找回來,它因此反而始終不會消失,始終停留在我的心里,變成了我心中最深處的一种模糊的憾恨,而它的形象也因為這一种憾恨的襯托反而變得更為清晰与美麗了。
4月17日8:54 · 讚 · 5
朱志學 世間所有的事物在最初時原來都并沒有分別,造成它們以后的分別的,只是我們自己不同的命運而已。
  是的,有限与無限的分別,應該就只是由我們自己的命運所造成的而已。就是說,一切我所能得到的,我所能擁有的,在我得到和擁有的那一剎那里,都終于只能成為一种有限的幸福与快樂而已。
  而那些,那一切我所不能得到的,不能擁有的,卻反而因此能永遠在我的眼前,展露著一种眩人的、無法企及的美麗。在我整整的一生里,不斷地引誘著我,引誘著我去追求,去探索,去走上那一條永遠無法到達也無法終止的長長的路。
4月17日8:57 · 讚 · 3
朱志學 我多希望,有人能微笑地前來,并且溫柔地為我早早解開這有限与無限之間的謎題。
  我多希望,有人能陪我走上那長滿了芒草的山坡,教我學習一种安靜的捕捉,捕捉那些不斷地變化著的水光与山色,那些不斷地變化著的云彩与生命。
  我多希望啊!有人能与我共度,那樣一個美麗的春日的下午。
  可是,我又有一點害怕,害怕那原本是無限的美麗,如果真有一天能讓我得到,是不是,也會等于,等于一种永遠的失去?
4月17日8:58 · 讚 · 4
朱志學 「缺席是現身最強大的方式」(Absence is a strong mode of presence)

~海德格
4月17日9:06 · 讚 · 2

Docliu Liu 可以無限逼近,卻永遠無法達到!(咦!有點熟,好像就是你自己說的)
4月17日9:07 · 讚
朱志學 其實連逼近都是不可能的努力!
越逼只越被有限感給籠罩。
知足,反而一下子滑進了無限性的恩寵裡面。
4月17日9:12 · 讚 · 2

Docliu Liu 一切在於憶起:無處須往,這裡就是你要去的地方;無事須做,你正是你想成為的那個人.不管是獨自漫遊於長滿芒草的山坡,或有人微笑著前來解開千古迷惑.一樣有限,也一樣無窮.............
4月17日9:15 · 收回 · 1
朱志學 人生至味,恐怕就在無限傾倒入有限的“瞬間”。
不能貪多了!
只此有限無限交疊的瞬間,即該知足,即已是永恆............
4月17日9:17 · 讚 · 2
朱志學 So Bachelard call it "the moment of poetic"!
4月17日9:20 · 讚

Docliu Liu 有時候享受逼近的張力,有時遺憾於限制的殘缺,"人生至味"就在電光石火之間.不是詩,還能是什麼?
4月17日9:22 · 收回 · 2
朱志學 上揚至瀕死的生命,則死生一如,哀樂不能入。
4月17日9:24 · 讚 · 2
朱志學 這正是通過夢幻衝動躍入“非世界”的詩瞬間...............
4月17日9:26 · 讚 · 1
朱志學 遺憾不會“憑空”成為最高峰的美感經驗,除非觸及“轉化”的關鍵點。
4月17日9:34 · 讚 · 2
朱志學 內在轉化,從來不是廉價的想像。
所以我也從來不信啥“你正是你想成為的那個人”?
我當然還不是!
不然就沒進一步探索的動力與必要性,反而有“簡化”生命奧祕之嫌。
莊子逍遙遊開篇就氣象奇崛: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海運則將徙於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
這才真是深於生命浩蕩底藴之言。
它充分正視了內在轉化的“不可化約性”:非能量蓄積飽滿者,連詩瞬間影子的邊都摸不上!
4月17日9:41 · 讚 · 2
朱志學 談不上賜教!
我文風一向單刀直入,不做虛應酬酢之言,只寫我自己的探索。
4月17日9:49 · 讚 · 2

Docliu Liu ‎"單刀直入"見血封喉,這也是我之所以屢屢向朱兄討教的原因."痛快"也者,其此之謂也!
4月17日10:31 · 收回 · 1

蔣鵬 席慕蓉這段話說的如此惆悵!卻感傷的讓人無從辯駁....
4月17日11:13 · 收回 · 1
朱志學 也只有劉兄這等大度之人,有如是高曠胸次,不以我越世高談為孟浪輕狂。
生平交誼,能盡棄世俗身段而得痛快論學如劉兄者,百不一見。
深淵與深淵的響應,意在茲乎!
4月17日11:28 · 讚
朱志學 席慕蓉此文純屬詩人氣質的感悟。
以綿綿無盡之失落與憾恨來逼顯無限感,這是把無限感給說小了!
跟巴塔耶、列維納斯......以至於余師的悟見,實在相去懸遠,難可並論。
所以我才補上後頭的評論。
4月17日11:32 · 讚

黃彥慈 人生未能彌補的遺憾,往往成為最高峰的美感經驗......我這話回得太冒失了 ! 讀完席慕蓉此文,我腦海中浮現的是"茵夢湖"結尾主角遠望湖面蓮花的畫面.....近日想想我太詞窮~太辭不達意了....也許把"人生"兩字改為"故事中"吧....請見諒......
4月19日11:29 · 收回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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