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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醫VS西醫
朱志學寫於 2011年4月20日 0:50

Rong-Bang Peng
今天「飛碟午餐」關於蕭宏慈拍打功的討論,真是精彩。主持人鄭村祺建議衛生署提供經費對拍打功(甚至包括其他民俗療法)對糖尿病的療效進行研究,結果被黃林煌推託拒絕,甚至口誤說出這些所謂的民俗療法「根本不可能合法」。黃主委主要踩在「保護病人」的立場,而鄭村祺則對西方醫學對「醫療行為」的全面壟斷進行挑戰。可笑的是,面對無錢無勢力無體制支持的民俗療法,黃主委居然要他們自費研究,並依據常規西方醫學的研究發表程序(實證研究並提交國外有名的期刊發表),來證明療效。這是保護病人?還是壟斷醫療行為?4月14日 13:05 · 收回讚 ·


你和 TienShun Tsao 、 Yuchun Chan 及其他 10 人都說讚。

Choying Yang

‎.
我不反對甚至喜歡、研究、偶爾也使用部分民俗療法。

只是民俗療法多未經長期醫學文獻記錄及反覆臨床驗證(如中醫)或實證醫學研究證明(如西醫),所以醫療法規並不允許其宣稱療效。這次會惹出那麼大風波且開罰,大概是因為蕭誇大不實的宣傳"拍打七天可以治糖尿病",即使是合法的醫師,做這種不實療效宣傳一樣是會被處罰的。

我也贊成鄭村祺的建議,不過,民俗療法多而紛雜,沒有一定的診療常規和療效評估標準,全部都要進行文獻醫案記錄或實證研究的話可能曠日廢時,成本耗費驚人;另一方面,我們也無從證實其沒有療效。站在保護病人的立場,衛生署應該不是不想管,而是就算想管也不知從何下手吧,民俗療法工作者也會宣稱其工作權,所以,就演變成現在這種「雖不合法,但也不違法」的局面。

我想,一般醫師都不會反對病患在合理的程度內接受民俗療法(西醫、中醫並不是萬能的),至少我和我所認識的很多醫生朋友都不反對。

其實台灣很多民俗療法還是很活躍的,生意都比診所還要好,說話都比醫生還要大聲勒(尤其在南部鄉下),我們還擔心他們壟斷醫療行為勒,呵呵~

黃林煌只是中醫藥委員會主委(不是衛生署長),民俗療法不歸他管(其實無"法"可管),所以應當沒有提供經費與否的權限吧?
4月14日 14:13 · 收回讚 · 3 人

Rong-Bang Peng
我聽他們兩個人的討論,有一些是延續上次「推拿師」的部分來的。聽說上次討論後,黃主委還真的回去推了一些研究案。我覺得,現在的最大問題是,宣稱療效的遊戲規則(最新版本應該是叫做evidence-based medicine)是西方醫學訂出來的,而其他不以統計為基礎的治療體系,都必須依照這樣的遊戲規則,而沒有其他宣稱合法性的方式,這是相當不公平的。當一個迥異於西方醫學體系的治療系統,必須要依照西醫的遊戲規則來玩,所造成的往往就是這個迥異體系的內部崩解,中醫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而無力與西方醫學競爭的其他民俗療法,則是隱沒民間,和其他江湖術士一起成了不可辨識的法外區域,這種對民眾的保護方式,其實有點掩耳盜鈴,實質上比較接近對「醫療行為」的壟斷(藉由特定的方式來定義醫療行為)。

嚴格地說,台灣並沒有出現可以與西方主流醫學抗衡的另類醫療(alternative medicine)論述,連中醫在體制上證成自己時,都不得不像西方醫學的各種判準低頭。我這麼說並非無視於台灣已經到處存在的各種所謂「另類治療」,而是說,這些治療都沒有在論述上出現有力的辯護,使得何為珍珠何為魚目根本無從辨識。我認為,國家除了規範醫療行為之外,其實可以發揮更積極正向的功能,因為這些所謂的醫療亂象,除了魚目之外,可能真的緩雜著珍珠。
4月14日 14:56 · 收回讚 · 3 人

Rong-Bang Peng 在楊志良大爆署立醫院內幕的同時,幾個政府單位聯手打壓蕭宏慈,讓整件事情變得相當諷刺。
4月14日 15:19 · 收回讚 · 1 人

侯小三 沒有看海賊王嗎?? 劇情: 海軍總部不喜歡這個海賊 也交代不清楚自己正義的正當性 一切都是為了保護人民啊! 所以 提高懸賞吧! 我也想當海賊... 哈哈...
4月14日 19:55 · 讚 · 2 人

Choying Yang

‎.
「推拿」的狀況比較特殊,其屬於傳統中醫傷科範疇,醫療風險較高,不同於其他一般的民俗療法。衛生署近期的解釋,認為傷科推拿屬醫療行為,須由中醫師親自執行,所以這還是歸屬中醫藥委員會列管的範圍。(據聞近日將嚴加取締,引發很多相關爭議。)

實證醫學(EBM)已風行多年,以前我們待在教學醫院時也玩過一陣子。其實以EBM的證據等級(Level of evidence)來說,第四級case series和第五級expert opinion並不要求以統計學為基礎(有些西醫療法不一定有統計學根據喔),而中醫的傳承除了經典理論以外,主要是以醫案記錄、名家經驗為主,所以EBM與TCM也並非那麼格格不入,但民俗療法的case series和expert opinion相對而言便顯得極為不足且零碎、大部分理論體系也不夠完整。當然,有政府協助研究固然是好,但民俗療法業者也該多加努力,就如同中醫文獻,也多是由歷代醫家所紀錄整理的。

個人認為,中醫在遠古的內經、傷寒年代早已證成了自己,而邦哥所謂制度上的遊戲,我想,就留給那些象牙塔內的學究去玩吧。真正中醫的精粹和人才反而在體制外保存的比較好,也發展的比較好,而且,事實上近年來中醫藥委員會已開始著手進行傳統醫學典籍研究,碩博士班也成立了醫經醫史組,Porsche Lin學長便是其中的佼佼者,我倒不覺得需要向西醫的各種判準低頭耶。據我所知,近來西醫也出現許多反思實證醫學的聲音,一些跳脫於體制外(研究另類療法、心靈領域)的西醫師其勢力也越來越龐大了。

說真格的,病急的時後,多數患者並不會去考慮醫學正統不正統,論述完整不完整,要不然,那些民俗療法業者也不會門庭若市了,我想,只有臨床療效才是真正唯一的判準吧。
4月14日 22:35 · 收回讚 · 4 人

Choying Yang 楊大砲報料的東西應該早就不算是新聞了,這是普遍存在於醫藥產業的生態文化,而報料內容也有不實之處,FB上一些西醫朋友已出現頗多質疑的聲浪。蕭宏慈的爭議也持續1、2年了吧,這次誇大的不實宣傳本來就該罰,我不覺得這是一種打壓,只是時間上倒是真的挺湊巧的。
4月14日 22:36 · 讚 · 1 人

Choying Yang

‎.
Harriet Hall是一位已退休的美國家醫科兼外科醫師,The Role of Experience in Science-Based Medicine http://goo.gl/i170C這篇講的"E"BM("experience"-based medicine),剛好可做為我們上面討論內容的一個補充資料。

"We don’t always have the pertinent scientific studies needed to make a clinical decision. When there is no hard evidence, a clinician’s experience may be all we have to go on."

"Then there’s what we loosely call “intuition.” It can be misleading, but it can also be a function of pattern recognition that has not risen to the level of conscious awareness. Experience can help us perceive that “something just isn’t right” about a patient or a working diagnosis. An experienced doctor may get a feeling that a patient might have a certain disease. He couldn’t justify his hunch to another doctor, but he has subconsciously recognized a constellation of findings that were present in other patients he has seen. Of course, he would still need to do appropriate tests to confirm the diagnosis, but he might do more tests and do them sooner than a less experienced doctor. This kind of pattern recognition has been called the “Aunt Tillie” phenomenon: you can spot your Aunt Tillie’s face in a crowd, but you couldn’t tell someone else how to do it. You just know Aunt Tillie when you see her. Computer face recognition is learning how to do this, but it uses measurements, not the gestalt method our brains use."

"As we get older, we are not able to accomplish mental tasks as fast, and our short-term memory declines; but there are compensations. We are more able to integrate thinking and feeling, less likely to get carried away by emotions, better able to see both sides of an issue, and better able to cope with ambiguity."
4月15日 10:44 · 讚

Porsche Lin
被Choying點名了,我也說一下。為了讓學生有多元的思維,我昨天邀了一位好朋友來演講,此君是史丹佛大學的EE ph.D,也是柏克萊大學的MBA,目前也致力於中醫的
學習與推廣。
演講前我們聊了約2個鐘頭,他告訴我目前老美其實對中醫相當有興趣,史丹佛的一票醫師教授更是早就開始進行相關的研究。但全球目前要以主流研究方法來驗證、說明、呈現中醫的大部分內涵,其實是有困難的(包括敝校內的各種科學研究)。即便是EBM,也是現代醫學為了讓自己更具說服力而在研究上做的修正,別忘了,數據不等於生命,統計結果只能用在一部份的人。諸君可知,美國有些新
藥的臨床試驗樣本是不到200人的。
我想,重要的是,「真正的」中醫的確有療效,甚至許多方面比西醫強,在醫學無法脫離臨床需求的現實驅使下,不但西醫必須開始慢慢說服自己的確有另一套不錯的醫學可以與他們同時共存、中醫遲早也必須面對長久以來內部結構的一
些盲點與包袱。
我想問的是:新一代的年輕中醫們不能再專業一點嗎?不能用純中醫的理論與病人溝通嗎?一定要強調自己是「御醫之後」、握有「神奇秘方」、「特殊際遇」與「特異功能」才能把病看好嗎?一定要在診間放幾本原文書、配合現代儀器、滿口檢驗數據、夾雜英文、針刺加電才叫中醫現代化嗎?一定要藉助西醫的加持才能獲得一絲絲的自信嗎?如果是這樣,那這門學問沒有存在的必要,年輕的中醫們也只是在浪費生命,中醫的精華只會越來越褪色,取而代之的只是一次
又一次、一代又一代的消費中醫而已。
中醫內部的問題盤根錯節,而且是歷史性的、是結構性的,要動搖巨大的怪獸是極度困難的,需要一場持續的「革命」

問題是,誰來做?怎麼做?
想要從行政與學術兩大管道做改革,目前依我的看法是很困難的。
4月15日 11:14 · 收回讚 · 3 人

Rong-Bang Peng
我們從Porsche的發言中可以讀到,其實台灣的醫界和學界普遍都有一種「挾洋以自重」的姿態。尤其是西方的主流觀點,往往被引為圭臬,甚至當作一種判準。然而,其實西方所謂的「主流」或「熱門」觀點,其實在其源生社會裡有它成形的歷史和結構脈絡,而且也不是亙古不易的真理。例如,EBM在美國的風行,其實與科學本身不太有關,而是與其醫療體系將管理思維帶入醫療照顧之後(managed care),對醫療項目的錙銖必較更為有關。而現在史丹佛醫界對中醫的重視,我的猜想是,可能和西醫的醫療實踐碰到的各式困境有關。我們大致可以這麼說,西方的主流觀點其實和其社會的脈動息息相關,而且往往是經過各種折衝妥協後的產物。

從這個觀點來看,這種「挾洋自重」的姿態,其實對在地知識的生產和實踐有相當大的破壞力,我們從Porsche指出的這些扭曲現象中就可以略窺一二。而正是因為這樣的扭曲,所以需要更基進的反省。我同意Porsche的看法,這個持續的「革命」,是一個困難的改革過程。但是現在不一點一滴地做,以後恐怕就更難了。
4月15日 12:26 · 收回讚 · 2 人


Choying Yang ‎.
循證醫學在"體制內"的醫界學界的確很普遍,只是,這圭臬判準終究只是為了醫院管理、研究升等而設立的圭臬判準。如果這判準在醫學實踐中是沒有價值的,自然不會被採用,因為療效的良窳會讓臨床醫師自動去做修正,我覺得這一點也不妨礙"體制外"的知識生產和實踐(至少我認識的大部分中醫師處方的思維都不是依據EBM的方法,而很多不錯的醫療知識和臨床經驗也保存在一些民間醫師的腦袋和著述當中,更何況中醫的核心理論和知識早就保存在歷代典籍文獻中,稍具思考能力的中醫師應該都知道去哪兒尋求。)

從中醫發展的歷史脈絡來看,有幾次遭遇到的困境比之於現況更是過之而無不及,但最終也關關渡過了。如果說體制內的改革是困難的,也許可以思考能否從其他的面向來產生革命的力量?而既然主流觀點在碰到各式困境後會自動折衝妥協,反思的力量(包括西醫和中醫)也逐步在茁壯,從歷史長河的觀點來看,個人倒還蠻樂觀其成的。
4月15日 13:39 · 收回讚 · 2 人

Choying Yang 不過林老師真的是苦口婆心,恨鐵不成鋼,中醫學子當謹記在心,好好思考思考!
4月15日 13:50 · 收回讚 · 3 人

Choying Yang 呼應一下學長的PO文,其實,西藥真正的臨床試驗是在這
些用藥後身體產生病變的可憐民眾身上。
減肥藥羅氏鮮 可能損傷腎臟 http://goo.gl/9HL8S
4月15日 13:59 · 讚

Porsche Lin 我完全看不到中醫的發展在哪裡?http://www2.cmu.edu.tw/~cmcrdc/epaper/detail.php?epaperno=14&class=A&id=114
4月16日 7:51 · 收回讚 · 2 人


Choying Yang 唉~
為了搶學生、籌經費、避免倒閉,現在每間大學都在搞這些把戲吧。
4月16日 8:02 · 讚

Choying Yang 想到一個朋友,他在專技體系教書,其實一週上的課不多,但在招生期間,每週課後要留校三天以上打電話並配合學校辦理宣傳活動,招生數量是算業績的,持續數月,然而,每年新生入學數量依然是遞減的...
4月16日 8:23 · 讚

朱志學 這不就是我從體制出走前的工作型態嗎?在裡頭討生活,尊嚴之稀薄,真沒比糞坑裡的蒼蠅高明多少!
4月16日 10:27 · 讚 · 1 人

朱志學 耕宇:你的回文消失了!知道為啥嗎?我摸索好幾次了!跟字數多寡無關。關鍵是:接龍的“回文”跟原始的“貼文”不同。原始貼文,可以允許空行。接龍的回文,不能空行,否則po文後立刻消失。我待會幫你重新貼上^^
星期日 9:10 · 讚 · 1 人

朱志學

林子畬回應了 Rong-Bang Peng 的近況。
子畬寫道: 「這是一篇精彩的討論,太晚才有機會回應這篇討論~小弟一點粗淺之見,請各位大哥們指教。 一、西方正統醫學、中醫與民俗療法之爭   如果   如果沒有經過第二代宣傳者在編撰整脊教材的過程中,逐漸納入解剖學、生理學等所謂正統醫學對身體的觀念時,第一代的整脊創始者,其實近乎於靈媒的治療,因為他完全不懂這些醫學知識,而是憑著感覺不斷的給出治療,創造療癒的可能性。當整脊治療師、物理治療師或職能治療師逐漸獲得正統地位並獲得證照時,試問這樣發展的過程,是否也是一種從民俗療法從偏轉正的過程?因此,請問什麼叫做「正統的西方醫學」?什麼叫做「療效」?   當許多人依舊討論著,中醫不如西醫科學的,擁有如解剖學般對身體的真實探究時,我卻對這樣的論點提出不同的見解。中、西醫本不需架設一個論證客觀身體性的比較平台,如以解剖學作為論點。因為,中醫本來就不需要解剖學,中醫對身體的觀察是「內景」,而非向外觀看的「解剖」。中西醫在「看」身體的這個一個角度上便已經有了極大不同的發展方向,實不需要放在同一個平台上做比較。 二、正規中醫師與黑牌推拿師之爭      大學時在中醫社瞎混,辯證、中藥學不來,於是攻推拿。幾年下來,推拿之術沒有學成,反倒是讓我認識了一群藏在社會底層的推拿師父、拳頭師父。他們沒有文憑、沒有證照,沒有光鮮亮麗的頭銜,可是身懷絕藝。他們夾藏在社會的底層,生活的穩定來自於一群長期尋求西方物理治療、職能治療、中醫推拿治療,卻不見改善的病友們,口耳相傳的介紹而穩定了生活。由此可見,有多少病友被正統醫療拋出,不得不尋求民俗療法的治療。   沒有學成不是我半途而廢,而是發現自己不夠格,不夠格學習推拿,當個推拿師父。施作推拿處置,推拿者必須具有足夠的先天之本,身體筋骨必須強壯的可以給出適當的力道。同時,推拿者必須經過後天之練,學習掌握自己身體各處的關節、肌肉,能夠精準掌握施加於個案身上的力道。其三,推拿者必須具備敏銳的望診與觸摸的技術,可以細膩的察覺到個案皮膚底下、肌肉結理、關節骨頭的細微差異,而非透過X光或科學掃瞄。意思是,一個真正有能力的推拿者,必須懂武、習醫,還要具備高度的感官覺察能力。這絕對不是一年半載,而是必須經過三、五年師徒訓練下才可能具備的能力。   推拿師無法透過國家特考而取得證照,來自於衛生署與考試院兩者的法令相互阻攔。   當我看到衛生署對中醫診所內無照的推拿師父開鍘,我只能震撼的說,害國殃民。因為中醫傷科推拿對身體處置上,重點在於施作者的技巧與力道,但這都與讀書無關,而是施作者的身體勞動中累積在自身的身體經驗。中醫師讀了再多的西方身體學、中醫古醫學,試問中醫師是否懂得如何使用自己的身體,化自身為治療他者的工具?(我覺得不可能。)   可是如果要我比較有牌中醫師做的推拿,和一個無牌拳頭師父的推拿技術時,我會告訴你,我會相信無牌甚過有牌。      如果要問我筋骨受傷時的處置,我會給出的答案是,找正牌中醫師的推拿,不如找黑牌推拿師的治療;但找一個黑牌推拿師<不如一個身懷絕藝的拳頭師父。但想要找一個身懷絕藝的拳頭師父,很抱歉,你遇不到;就算你遇到了,你也認不出來。因為他們很可能就是抽著煙、嚼著檳榔、翹著二郎腿半坐在小圓凳上,褲子還破破爛爛的讓人以為是做粗活的。   對~這就是「高人」,在你面前也認不出來。他們身懷絕藝,可是就是不拘外形。就是因為不拘外形,真人不露相,絕藝道深藏,然後醫療傳承的機會就這樣的社會處境中失傳了。(惋惜嗎?抱歉~我們都遇不到。遇到了,對方也不一定想幫你治療。)   如果只談治療力道,其實 三、蕭宏慈拍打功的正確性   撇開正統西醫將蕭宏慈的拍打功歸類為民俗療法,並認為其宣傳誇大不實的醫療效果而懲處,但拍打功是否合情合理、對身體是否真有幫助?   小弟之前完全不知道蕭宏慈拍打功引發的軒然大波,恰巧拜訪國術老師時,閒聊中老師卻對拍打功給出不以為然的態度。   推拿手法百多,有拍、推、點、按眾多手法,但隨身體部位、個案處境而給出不同的手法和處置方式。拍打當然是其中一種處置的手法,對身體也會促成一定程度的刺激與改變。但拍打治療是否真是一種完全不需要技巧,是一種自我療癒的隨手之道?   力道的掌控啊~!!(這才是重點。)   力道掌控的重要性,可以選擇讓拍打的效果是作用在表層的出痧疏通,還是深入到臟腑內產生刺激,或者就是沁入深層形成干擾的震盪。很多人對身體施力的不了解,不知道在施力中也有很多的差異性,經常是用多了力,成為如武術家所言說的「勁」道,沁入體內成為震盪臟腑的內傷。如果不是習武者或推拿師,一般人是難以分辨這力道之間的差異性。   我曾經看過一個母親在小寶寶喝奶之後,為了希望小嬰兒快點打嗝入睡,於是施(用)力的在其背後拍打。我看了之後暗暗叫苦,因為那位母親全然不知道,她的求「快」,其實已經涵了一個勁道在手臂的揮舞中,而且施加在小寶寶全然沒有拒絕的身上。一次次的拍打,亂了小嬰兒纖柔的氣脈,甚至是沁入到五臟六腑。我雖然上前勸止了,但當然那位母親無法察覺出其中的差異性,還認為我多管閒事的,固然自我的繼續施作。然後,我就看著那個小寶寶,從一個全然健康,甚至是會讓我望之喜悅的天真中,慢慢出現下身氣行不暢、氣逆、呼吸不順、容易緊張嘔吐、皮膚失去潤澤和出現些微的黑眼圈。   是啊~這就是「拍打功」!!用力,再用力,多拍幾次,然後你也不知道自己已經受傷,還以為自己好了。(然後我就看著那個小寶寶暗暗叫苦,因為我雖然知道他的狀況,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幫助那個小寶寶了。)   同樣的,蕭宏慈的拍打功也犯了這個錯誤,因為拍打在推拿,在勁道上是需要斟酌個案處境而給予不同程度的施作,但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覺察出其中些微的差異性?還是,以為所有的部位都可以拍打,都可以用相同的力道拍打,用同樣的角度進行拍打?(我覺得這是很危險的一件事情。)   而且拍打不是用實掌,而是「虛」掌(手心微拱,中間為虛),慢拍輕敲。在力學的解釋上,可以力道緩衝的機制;在身體表層,可以產生輕微的刺激;但在推拿氣功的理論上,「虛掌」是在「補氣」!!有氣功的拳頭師父們,他們是透過拍打功,「虛」掌將「氣」存納其中,透過拍打注入個案的身體部位中。   這才是「拍打功」!!不是狂打、亂打、用力打,以為有打就會有效的療法。打也有其技巧,是要施作在哪一個層面上,不是亂打一通。你問我如果懂了,會不會幫人做?當然不會,因為我自身的氣息不順,調養自保都不夠了,還分人勒~.....) 」
星期日 9:11 · 收回讚 · 1 人

朱志學 PS. 小心按enter鍵。按鍵同時,文章已然po出。
星期日 9:14 · 讚

朱志學 耕宇:偶遇高人,機緣難得!你能從中窺見門道所在,亦屬難能可貴。這篇回應貼文很切要。我仔細讀了!這是蕭宏實風波以來,第一篇真正說服我的理解角度。
星期日 9:32 · 讚

TienShun Tsao 上面的文話可以藉分享嗎?
星期日 10:08 · 讚

朱志學 我從現象學觀之,也不能不質疑:若中醫的進路更近於藝術與哲學,又如何通過科學之實證主義角度以求窺見其深度?磨磚不能成鏡,緣木又焉能求魚?不同的方法進路、不同的意識狀態、不同的觀察位置,直接決定了探索可抵達的界域。只依憑現代醫療科技檢測數據而給予僵硬的解讀與界定,那頂多是從“生搬硬套”而漸臻熟練的“技術”之事,非關莊子筆下“技進於道”的“藝術”。這跟只靠左腦機械式地看譜練琴,而未能物我兩忘以入於邃密之境,是沒兩樣的。同理,技術性的治療,在“作繭自縛”的實證主義心態下,就已命定其治療的對象只及於“血肉之軀”,而未能“調適上遂”以及於“身外之身”。我開始對中醫感興趣,正是基於對西醫實證進路的極度不信任。我無法把自己的身體交給只見數據掌控下的血肉之軀而不見藴藉身體氣脈運行中之人文空間的醫技人員。若只靠技術,就可窺見身體的奧祕?這些醫技人員的失業是遲早之事:機器會取代並接管他們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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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enShun Tsao 發展中醫的方法學,成為因時因地制宜的醫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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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志學 現象學視域下的藝術:不是某種更高理性形式的範式,而是幫助我們沖破理性理解界限的手段;藝術在此代表的並不是一種更好的理解框架,而是代表了拓寬主體、交往和經驗界限的可能性。
星期日 10:31 · 讚 · 1 人

朱志學 此所以內斂深沈哲理的中醫,總讓我直覺是近於藝術,而非實證主義的冷硬科學。
星期日 10:34 · 讚 · 1 人

TienShun Tsao 中醫也是文證、理證、時正的智慧結晶
星期日 10:43 · 收回讚 · 1 人

林子畬 耶~~感謝志學大哥!!我還有兩大部分都還沒有好好的續完,因為身在其中,我深刻體會其中的感受。有些文獻不在手邊,還在慢慢找資料填補當中。這議題好玩得。感謝志學大哥,否則我真的是作了一整晚的白工,全部又要重新構思重寫了。
星期日 14:10 · 收回讚 · 1 人

朱志學 所以瞬間被吃掉的就是這段了?
星期日 14:12 · 讚

朱志學 沒遺漏吧?
星期日 14:12 · 讚

林子畬 恩嗯~因為一邊打,一邊修、一邊續。第一、二大項都還沒有好好寫完。第三大項也還有需要補充的資料。昨天晚上發神經,看到大家的PO文討論,好幾年來的感觸就像似翻倒了一樣,一罈五味雜陳傾洩而出。我惋惜的是那些身懷絕藝的拳頭師父,但在正統醫療的社會制度下,他們成為被忽略漠視的犧牲者。他們是珍寶,是寶藏,可是我們卻沒有保存他們技藝的社會文化,相反的,卻是對他們進行打壓。我很痛心,可是我也不能多做什麼,只能記憶書寫,希望能多留下一些什麼。
星期日 14:16 · 收回讚 · 1 人

朱志學 嗯!這角度很重要。不該任其隱匿於歷史的暗角。你就以這篇被救回來的殘稿為基礎,繼續把它續完吧!這很適合作你日後的畢業論文。
星期日 14:20 · 讚 · 2 人


朱志學 位照顧討論脈絡的完整性。謹轉載Porsche Lin 兄給我的幾點意見如下~
提出幾個建議:1.中醫的確有「解剖學」,與「內景」一樣是瞭解身體的其中一個管道。2.中醫是與臨床緊密結合的,志學兄提到的「中醫的進路更近於藝術與哲學」其實並不完全涵蓋中醫的特質,中醫仍然保有很純粹的科學性,但非科技性,必須從臨床驗證。至於高人被埋沒,這是體制殺人的最好證據之一。
星期一 15:13 · 讚

朱志學 貼不上。po文會跳掉。我個人回文請參閱FB網誌~“從藝術的解放力量,凝探現象學視域下指向“道藝合一”可能的中醫思路。”
星期一 15:23 · 讚


Choying Yang 幫志學兄貼上大作的連結
從藝術的解放力量,凝探現象學視域下指向“道藝合一”可能的中醫思路 http://goo.gl/217cQ
7 小時前 · 讚


Choying Yang 另一篇
藝術作為一種邊界經驗:以咖啡烹煮和梵谷的星空為例..
......
http://goo.gl/72deX
7 小時前 · 讚

朱志學 感謝卓穎兄。為何FB的網址就貼不上?您簡化並轉換網址的google網頁,順道給我一下。我沒用過這功能。看來蠻好用的。
6 小時前 · 讚


Choying Yang http://goo.gl/ google縮網址
我是用chrome外掛,程序上更為簡便。
6 小時前 · 讚

Choying Yang

‎.
剛剛花了點時間細讀子畬兄的文章,寫得很不錯,在此提出幾點與諸位道長一同探討。

一、我讀到的整脊醫學史中,"整脊"(Chiropractic)是個舶來品,起源於1895年,由美國醫師(
Dr.
Damiel David Palmer)發展出來,並依據神經"解剖"學及生物力學為其理論基礎。不曉得子畬兄所謂第一代整脊創始者的靈媒說源自何處?

二、中醫並非只講內景不講解剖,“解剖”一詞更是最早見於《內經》。 《靈樞·經水篇》:“若夫八尺之士,皮肉在此,外可度量切循而得之,其死可「解剖」而視之。其臟之堅脆,腑之大小,谷之多少,脈之長短,血之清濁,氣之多少,……皆有「大數」。”而《靈樞》中的《腸胃篇》、《經筋篇》、《骨度篇》、《脈度篇》等,都是專門記述人體解剖學的篇章,確立了眾多器官、組織及部位名稱,測量了體表尺寸,對體內組織器官的形態、大小、位置、尺寸均有細緻的描述,所以中醫學理論仍是有其解剖學基礎的,更詳細內容可參閱吳國定先生編著的《內經解剖生理學》。

三、所謂「熟讀王叔和,不如臨症多。」王老師也常說:「離開臨床無醫學。」醫術高明與否其實與職業、學歷、地位均無涉,更重要的是在於臨床之後反饋學習與思考的經驗多寡,所以我不會用職業(中醫師、推拿師、西醫師)來評斷一個人的醫術,事實上,我的草藥老師、整脊老師、太極拳、氣功老師沒有一位具有醫師執照,但他們帶給我醫學上的啟發卻不亞於學校的老師。自己以前在醫院也認識幾位習氣、練氣的西醫師,其中一位神經內科專科醫師巧妙地將氣功應用於臨床(比如看MRI時以手探測病患CSF的氣流動順暢與否,並據以處方,甚至也有扁鵲洞視的能力,患者多到看不完。)也有另一位功力高深的西醫師在醫院開設氣功門診。另外,有幾位有豐富推拿、氣功治療實務操作經驗、本身也習武的中醫師學長,一方面臨證一方面印證所學中西醫學知識,其功力並不亞於老拳頭師。

四、關於衛生署要嚴格執行中醫師親自執行推拿,個人以為倒也不是一件壞事。藉這個機會讓沒真才實學的中醫師和推拿師自然淘汰,不再瓜分健保資源(台灣有太多人把中醫診所當成按摩院了,100塊就可以馬一節,很爽吧。),而功力深厚的推拿師傅自然也不需要依附在中醫健保診所底下,沒有正規醫療體系綁手綁腳的箝制,更有其自由揮灑的空間,若要強將其體制化列管,搞不好反而扼殺了他們的生命力。(我認識一些推拿師傅,離開診所自行開館後,求診病患仍是絡繹不絕,收入更翻了幾番。)

五、民間的庶民文化與知識經驗,將其學院化、體制化之後
再來傳承給下一輩,這麼做,真的會比較好嗎?
我常在想,如果一些慈善團體或NGO也擁有如同政府體制那種僵硬規範與龐大組織的話,在救災、救濟所能發揮的力量與效率,大概會大打折扣了吧...

六、延續之前的討論,其實,我發現真正有在臨床的西醫師,即便他們在醫院的升等研究必須以嚴謹的方法論來寫作,在臨床實務上,並不完全受制於EBM所謂統計、科學的思維,更多一部份是依賴於自身與家人朋友的經驗、醫治病人的經驗,專家、學會的意見。請看群醫討論發燒處置原則 http://goo.gl/M5n0w ,其中不乏經驗豐富的主任級醫師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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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畬
因為有些文獻只有紙本資料,偏生在書寫時,這些紙本文獻又不在手邊。第一代整脊治療師在透過整脊手法為人治療的過程中,其實原初並沒有解剖、生理學等醫學基礎,而這些醫學觀念作為整脊醫學發展的基礎,是身為第二代傳人的兒子,為了發展整脊醫療而將解剖、生理等觀念帶入,進一步發展整脊醫療的課程與教育學院,才逐漸醫學正統化、合法化。整脊治療師的創始者為人治療的時候,在當時還被視為異端,被抓進監牢關了好幾年,但他依舊沒有改變為人治療的初衷。(其中還有寫到,創始治療者會「聽」到某種聲音,指示他要「處理」那些位置。)如果沒有看到那些文獻,我還真是不敢相信這個被隱藏的過去。但,我也有讀到一些隱微的描述,美國最初在發展整脊醫療時,的確是被視為異端的。但我還要在找找那些資料到底在哪裡,畢竟是兩、三年前看過的文獻資料,我都忘記塞到哪裡去了。

其次,我認為並不需要將中醫的「解剖」與西醫的「解剖」視為同等概念,因為兩者在理解身體的方向上,原本就不同。我會這樣提出,是因為在內觀中心打坐的過程中,經驗到身體經絡的體會。可是在結束靜坐後,透過手再次去確認從內觀中體會到的位置時,我發現其實有一段距離的差異性。在經驗其中,還是有長度、品質、運作等感受,之後在看中醫書時,我才逐漸瞭解他們是在描述那樣的經驗,但不是透過肉眼看到的「身體解剖」。而從中,我也才體會到,很多中醫在描述的身體,是一種對身體內觀的身體經驗描述,可是透過肉眼的「看」,或者實際用手去「摸」身體的過程中,在距離、尺寸和器官的描述上,是會與內觀內景經驗到的身體會有差異性的。中醫原就不需要與西醫的「解剖」概念劃上等號,因為兩者在發展對身體的觀察上,原本就是從兩個不同的方向前進,但並不影響其對身體的瞭解。這段其實我還沒有完成,有些資料還不在手邊,在論述上的確需要多斟酌,感謝Choying Yang的指點。由於中醫談論身體內景的描述上,存在著認知上的距離,的確是需要有一個踏階,幫助學習者理解其中的描述,但我認為,在理解中醫對身體內景時,透過許密茲「身體島」,或者是余德慧老師的「身體空間」等概念作為理解基礎,是比以西方解剖學為理解基礎為佳。因為中醫對身體內景的描述,是一種純然的內在經驗,透過氣功、內觀、武術、古琴、書法等傳統身體技藝,反而容易碰觸到這層領域喔!!(這是中國傳統技藝最有趣的地方了。)

第三,我在文中提到的正統中醫師的整脊推拿,其實我將正統醫師的的角色,定位在「衛生署」不斷正統化的制度中醫師角色。透過不斷正統化中醫師的角色,貶抑民俗療法中傳統拳頭師父的地位。如果在正統醫療體系中,也有如Choying Yang所言,兼含傳統與現在的中醫師,我會大感慶幸,代表這樣的醫師並不拘泥於「正統」,而能兼容並蓄的接受更多可能。在過去閱讀一篇討論台灣整脊推拿醫療的論文中,我讀到台灣中醫學院發展傷科的老師,還是向民間傳統拳頭師父學習請教。但當傷科在學院內逐漸正統化,原初給出技藝的拳頭師父卻被貶抑打壓,這是令我感到痛心的。如果只談論「療效」,很容易將老拳頭師父的技藝客觀化而討論療效與否,而切割了其技藝的完整性。但老拳頭師父技藝的可貴性,並不全然在「療效」裡。(我只是很痛心老拳頭師父被貶抑。)

第四、第五:有些民俗療法的拳頭師試圖合理化自己存在的角色,因此不斷爭取證照的可能性。不過我認同Choying Yang的觀點,因為,在隱藏的處境下,他們可以發展的更好,而且更不會受到組織制度的切割與壓迫。我比較樂在他們保持原初的活躍性,所以我並不會認為證照化對他們的發展就會比較好。當然,回到臨床現場才能帶出好的學習傳承,這時就只能透過師徒制的帶領,保留技藝的完整性。但師徒制的帶領,也容易因為傳承上的教學而「失傳」。學院制有其優,師徒制有其良,但不可否認的,兩者同樣有缺失。

我不是醫科領域背景出身,只是對身體內景、身體空間有興趣,所以不斷透過中醫、武術等領域探究其風貌。其實我並不管制度,我也不管療效,只是知道其中的道理之後,讓自己在這樣的處境下,有一個自保之道。高人難出手,這是我在這些年來的體會。我一直認為「先生緣,病人福」,能找到一個適切的醫生,其實墊基在患者個人的認知與機緣上。其中還有很多可以討論的地方,感謝Choying Yang的回應。(謝謝榮邦學長提供的回應空間,我們的討論有些「侵門踏戶」了,真是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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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志學 我們又不是來踢館?侵門踏戶之慮,不至於此。真有這顧慮,歡迎到我版面。學術真誠無非就在乎能用心深契。我特歡迎這等深入討論。
32 分鐘前 · 讚 · 1 人

朱志學 耕宇雖非醫學科系出身,思路細膩處,卻每發人深省。我也是局外人,可余老師身邊薰習久了,卻也嗅得出某種在專業的傲慢下給遮蔽的深微面向。沒錯!解剖也好,療效也好,雖只是區區兩字,卻不應只停留表面字義上“想當然爾”的理解。得看背後的“凝視點”落在什麼脈絡?可見的血肉之軀?不可見的身外之身?對象化的“界定”與“標注”?非對象化的“中觀”與“現象學反思”?二分性的單線邏輯進路?多元邏輯的莫烏比斯環螺旋進路?單一觀點?流動視域?住相生心?無所住而生其心?不同的心態,不同的理解角度,即令操作相近的動作,結果卻可以是相去懸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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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作為一種邊界經驗:以咖啡烹煮和梵谷的星空為例........
朱志學寫於 2011年4月19日 12:43
Porsche Lin 志學兄的說明脈絡清晰而深入,受教了。^^中醫的學習與教育的確應該自成一套系統,其方法可能要凌駕目前的教育方式。很殘忍的,中醫是「菁英教育」,其欲培養與傳承的是大氣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足以長久的人與知識。其臨床操練更是涵蓋形而下與如志學兄所提「身外之身」的層次,甚至,到在某個程度上,中醫師是能量與訊息的運作媒介與平台(事實上,依中醫的標準,任何醫療人員都該是),上班去了,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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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rsche Lin 志學兄提到「藝術不是某種更高理性形式的範式,而是幫助我們沖破理性理解界限的手段;藝術在此代表的並不是一種更好的理解的整體,而是代表了拓寬主體、交往和經驗界限的可能性。」相當精采,某個程度上或許這正是存在於年輕醫師與老醫師之間、醫匠與醫師之間、有心與無心之間、得道與否之間的最大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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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志學

林兄所見甚是!
庖丁解牛,而能技進於道。
這是由“死法”而入於“活法”,不是純在技巧掌控上尋求操作的熟練而已!

以煮咖啡為例,我可以依附同一套數據,掌控溫度、時間、顆粒粗細、以至烘培曲線圖,而後依樣畫葫蘆操作個千百次,也安於那千杯一律的口感,並以為這味道就是咖啡的“本質”了!

我也可以自覺地每次刻意營造不同的情境、改動不同的烘培曲線與燒煮手法,以叩問、試探並試圖窮盡眼前這杯咖啡在不同的處理手法下可能達到的全新口感體驗?

我跳脫對“數據”或諸多傳統咖啡論述已然蔚為主流的“範式”之依附,以試圖窮盡經驗的邊界。

這就顯現了不同的真理觀:
真理在我而言不是“定然實在的再現”。因為根本不存在“定然“的實在。
實在永遠隨著人類凝視點的改變而不斷呈現各種幻化生成的陌生面向。

藝術的重點正在於拓寬各種潛蓄未發的理解面向並尋求表現手法的嶄新可能。

梵谷的星空和天文學家眼中的星空是不一樣的!但卻不是沒有意義。
天文學家若以為只有自己透過科學符號與數學程式概括的星空才是星空對眼睛呈現的唯一可能型態,那是不知邊界何在的狂妄。

現象學是叩問邊界的學問。
而真正高妙的藝術也永遠是一種邊界經驗。
它梭巡於已知視域的邊界,而不斷試圖”撐開“並”拉大“那已然被僵化之舊日認知框架給遮蔽之嶄新理解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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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ho Sunito 、 Isalyn Chu 和其他 2 人都說讚。
Isalyn Chu 好深刻 用煮咖啡和梵谷/天文學家眼中不同的星空去呈現難以言詮的現象學 實在很讚耶!!!
4月20日 8:28 · 收回讚 · 1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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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藝術的解放力量,凝探現象學視域下指向“道藝合一”可能的中醫思路
朱志學寫於 2011年4月18日 13:05

林兄所論,與我是否有衝突,關鍵在我們用及藝術與科學等詞語時所賦予的詮釋是否相應?不然,難免各說各話。

這牽涉太大,我暫無力一次說清。

借佛經現成語詞來說,科學的根本精神是“執相而求”,亦即,經由海德格所云“對象性之思”,將存有“對象化”為可被“標注”並“指認”的符號、文字、概念、程式或數據,並失之愚妄地相信通過這套簡化存有的“定義”行為,果真可以無遠弗屆地界定存有、再現存有、以至進一步反過來規範存有、控制存有。

可在“現象學”眼中的“藝術”看來,這只是狂妄地簡化、縮減並遮蔽存有自體豐富的萌生性與綻放性。

真正的藝術不相信建立於“再現存有”的真理觀。
事實上,以符號數據文字概念所“再現”的存有,永遠不會是存有自體,而只是對存有自體建構的一套“理解框架”。

西醫看待生命的方式正是典型的理解框架。
生命在其眼裡,被化約為只是可見的血肉之軀。可這就是生命的一切嗎?
這樣的觀物方式與相應此觀物方式的思維模態,就能成為“定於一尊”的真理嗎?

我所體會的現象學的真理觀,就是要打破並徹底解構此框架的遮蔽性、壟斷性、獨斷性與暴力性。而藝術正是解放此“再現存有”之真理觀的殊勝進路。

真正的藝術之眼,不是定於單一凝視點的理解角度,而是金剛經所云“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之不斷幻化生成中之“流動的凝視(flowing gaze moment by moment)”。

真正的藝術不服從將森嚴萬象層次豐富的存有“同一化”到獨斷或據有主流論述優勢的理解框架。
它採取近乎天台“一心三觀“(觀空觀假觀中以入於中道實相)之“流動的凝視”,以解構線性邏輯的思維模態所建構的論述霸權。

這就是我所體會現象學義下的藝術所服膺的真理觀。

這意義下的真理,不是以“對象性之思“來“再現存有”,而是通過”非對象性之思”以“冥合於存有“。
所以,相應此義下的藝術,其所有的努力,無非只是引導人從“住相生心”、“執相而求”的作繭自縛中,回歸“不住相生心”、“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之流動的凝視。

前者是線性邏輯;
後者是多元邏輯。

前者妄圖界定萬化,以掌控不斷在幻化生成中的動態存有;
後者則引導人在渾然一片氣機的感應與流行中,冥合萬化而直入存有之流。

枝微末節暫且不論,以作為根本立腳處的觀物方式而言,這也是我所體會的中西醫之辨。
此所以,我判別中醫近於“技進於道”而歸結於“道藝合一”之藝術,而非與道睽隔、自蔽於一技一藝的實證科學。

這正好相應鄔斯賓斯基在接觸葛吉夫“第四道”之前,即已孕生出之驚人洞察。它將邏輯的歷史發展做出如下精要的勾勒:


亚里士多德的理论化约如下:
A is A
A is not not-A
Everything is A or not-A
这些是面向观察的,不适于实验!

培根的理论加入了“时间”要素:
That which was A will be A
That which was not-A will be not-A
Everything will be either A or not-A
这是作为西欧实证科学文明的基础理论!

邬氏叙述的“第三工具(第三思考规范)”是与提升我们的世界知觉层次有关。因此用我们的语言去表现它是不可能的,勉强用语言表现就必然变成不合理的东西。把它公式化就是:
A is both A and not-A
Every thing is A and not-A
All is A

科學的邏輯正是整合前兩者。藝術,我特指現象學義下的藝術,則服膺於後者:


A is both A and not-A
Every thing is A and not-A
All is A


假如,林兄願仔細先體察我的發言脈絡,自會明白:
我的論點不但不必與您的臨床經驗衝突。
可能的話,在任何言說或觀物系統所據以形成的形上學基底,我這番哲學性的辨析,甚且可以提供一個另類的反思起點。

總之,中醫與西醫兩大體系都不代表一個定點,而必然有其交疊的範圍。
中醫所云療效,並非都經不起西醫科學儀器的檢證。
可有骨氣的中醫學者,原無需以符合西方主流醫學之論述模式而自傲,而要能找到足以與西方論述霸權分庭抗禮的立腳處。

所以,我特別關注的不是中西醫交疊的範域。
我感興趣的是:那無法在西醫方法學依附的實證系統裡被用科學數據予以確證並以SCI評比標準予以公開承認的療效。

這裡面真可以有定於一尊的檢證系統嗎?
真該有定於一尊的檢證系統嗎?

我一向反感這種不問脈絡的獨斷判準。
它缺乏細膩的反思,
又自陷於單一的凝視點而不見其妄......

以剛剛的問題意識為例:

中醫所達成的療效,都是西醫方法系統可檢證出來的嗎?

顯然,西方醫療科學,有一顯現的盲點:

若非限於可見的血肉之軀,而涉及貼著血肉之軀又不僅及於血肉之軀的“身外之身”(ex 血脈、氣脈、經絡、穴位、起心動念間的心脈發用等等....),這看不見的“身外之身”已上遂於“人文療癒”的場域。

人文療癒,可以用數據驗證嗎?
面臨生死大限的輕安自在,可以用數據驗證嗎?
輕安自在不算一種心靈層面的療癒嗎?
還是療癒只限於血肉之軀?

“身外之身”是我從余老師課堂所聽到的一個深具啓發性的概念。
也是他百死千難中以自身病苦之切身實感印證的寶貴體驗。

但,這看不見的“身外之身”,請問標榜科學實證的西醫承認嗎?
蕭宏慈風波正好做了現成的印證。
他宣稱的療效,在西醫眼中看來,是否事實,不重要。
重要在它未經科學實證。
何況
他非醫學院畢業。
沒醫學學位。
沒考取醫師執照。
沒專業發言權。
當然,他也不符衛生署法令,而得勒令開罰,強制出境。

我的問題意識就由此而生:

若不承認的話,是方法的局限?
還是真理的範圍果真如是狹仄?

進一步窮究:

試問,科學實證方法所不及之處,是否就是不存在?
是否就是沒價值?
或者說,西醫之儀器數據所檢證不出來的療效,特別是無法立竿見影馬上緩解症狀的療效,是否就是中醫的敗筆?

(當然,很多本位意識超強的“中醫師”立刻就要撇清,我們跟民俗療法是不同的。我門有博士學位、有考取營業執照、有專業發言權、有西醫系統的背書....,我暫且存而不論。)


我判斷林兄正是於此慨然有感,而在另一脈絡寫出了底下振聾發聵的質疑:

“重要的是,「真正的」中醫的確有療效,甚至許多方面比西醫強,在醫學無法脫離臨床需求的現實驅使下,不但西醫必須開始慢慢說服自己的確有另一套不錯的醫學可以與他們同時共存、中醫遲早也必須面對長久以來內部結構的一些盲點與包袱。
我想問的是:新一代的年輕中醫們不能再專業一點嗎?不能用純中醫的理論與病人溝通嗎?一定要強調自己是「御醫之後」、握有「神奇秘方」、「特殊際遇」與「特異功能」才能把病看好嗎?一定要在診間放幾本原文書、配合現代儀器、滿口檢驗數據、夾雜英文、針刺加電才叫中醫現代化嗎?一定要藉助西醫的加持才能獲得一絲絲的自信嗎?如果是這樣,那這門學問沒有存在的必要,年輕的中醫們也只是在浪費生命,中醫的精華只會越來越褪色,取而代之的只是一次又一次、一代又一代的消費中醫而已。”

這洞見頗富“後殖民論述”的解構意味!
我天生反骨。
看了自然是心生歡喜,稽首讚歎!
這論述若真能貫徹,與我的論點本就沒啥衝突。
我並未否定中醫的療效。
事實上,我只信任中醫的療效較能照應整體,而不會如西醫系統的侵入性治療,每以招致其他“副作用”作為片面療癒的代價。
我真正質疑的是:中醫的療效有必要或有可能交由西方實證科學方法來界定嗎?
這方法本身所預設的生命觀,有否可能就是戕害甚或毒殺生命的一把淬毒的利刃呢?
清朝大詩人龔定庵有感時局沈諳而無可為,因慨然賦詩以期許後輩:

“九州生氣恃風雷,萬馬齊喑究可哀。 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材。”

相信,這也是林兄側身大學講堂的悲願所在。

中醫學子,真有骨氣,就不該安於“被殖民”的心態。
鎮日徒以所學所思能服膺西方主流框架尺度而沾沾自喜,彷若只要經過強勢主流論述的背書,就擠身為西方文化的“買辦型掮客”,並得借此衣錦榮歸以炫國人。
這些醜態,國內學術界觸目可見。
自喪反思能力,遂只能隨人腳跟,依人為食........
我寧見林兄培育出的新一代中醫學子,能夠不自陷學術分工之一技一藝。
過度仰仗精細之專業分工並甘於為狹仄之專業觀點所轄制,每意味著反思力的怠惰,而只能直接襲用主流論述的理解框架以替代學術彗命之批判性的繼承與創造性的轉化。

真有反思力,就不應輕易接受西醫體系背後的根本預設,而當以入室操戈的氣魄,直入虎穴,逕由其形上學的基點,予以原創性的顛覆。

這就不是“小眉小眼”地自陷別人設定的局戲裡“玩”些小格局的把戲;而是“大破大立”地翻轉整個局戲之所以成立的“凝視點”。

可歎的是:

真正表現出強大反思力,並足能以力挽狂瀾的氣魄對抗“現代化”撲天席捲而來的“同一化”勢力的思潮如現象學、詮釋學、存在主義、法蘭克福學派、後現代、解構主義者,都還是來自西方自身的理性傳統。

被殖民者如台灣學界,除極少數擁有清明自覺的例外,在此發言場域,還是喑啞而失語的!

最後,就節錄兩段來自西方主流論述裡的強大思潮逆流,總結我對此問題意識的思考:


“在抵制工具合理性或同一性思維對具體的、特殊的、非同一性的客體的宰制與收編的同時,阿多諾力圖通過反思啟蒙思想迄今以來所犯的錯誤、重振非同一性思維和摹仿合理性來糾正人類發展的方向,最終建立主體—客體間的非宰制性的交往自由。
由于結構化中的主體已經發展成為在龐大的社會體系下虛弱無力的客體化主體,從而無法承擔起社會變革的重任,所以阿多諾更多地還是將變革的可能性與思維活動聯系起來,而不是與社會結構的趨勢或社會群體的行動聯系起來。事實上,在他那里,只有闡釋性哲學與現代自律藝術才足以承擔起抵制宰制性力量的作用,尤其是現代藝術。後者實際上被視為社會改造和解放實踐的典範。”

”巴塔耶指出了藝術的另一個重要的功能,那就是,藝術所要打破和拒絕的正是以生產、吞吃和保存為目標的“習慣性的同質性”的世界,去解放那些被壓抑的異質性因素,從而在瞬間獲得存在的主權或“至
尊性”(souveraineté/sovereignty)。
巴塔耶認為,相對於以生產為基礎建立起來的世俗社會的同質性因素,存在着一个“聖性的世界”,它是以非生產性的“耗費”、“消盡”(Expenditure)為基礎的,與其有關的一切事物共同構成了異質性的要素,而“暴力,過度,精神錯亂,瘋狂,在不同程度上就是異質要素的特徵:在個人或暴民這樣一些主動的意義上,異質要素是違反同質社會法律的產物。“例如:梵谷......“

”藝術不是某種更高理性形式的範式,而是幫助我們沖破理性理解界限的手段;藝術在此代表的並不是一種更好的理解的整體,而是代表了拓寬主體、交往和經驗界限的可能性。“


志學敬覆


PS

Porsche Lin 提出幾個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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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rsche Lin ‎1.中醫的確有「解剖學」,與「內景」一樣是瞭解身體的其中一個管道。2.中醫是與臨床緊密結合的,志學兄提到的「中醫的進路更近於藝術與哲學」其實並不完全涵蓋中醫的特質,中醫仍然保有很純粹的科學性,但非科技性,必須從臨床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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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rsche Lin 至於高人被埋沒,這是體制殺人的最好證據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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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寶寶 中醫之大突破 台灣人不可不知樓中亮中醫師
4月18日 16:01 · 收回讚 · 1 人
林旻昌 我倒認為,
老師的百萬名琴和民宿概念也可稱上"道藝合一"吧,
悅人的音色搭配大器的庭院式住宅,
民宿主人的內涵氣度搭配民宿的絕美之境,
不管用什麼角度去看,都是"道藝合一"的精髓,
也是我一直在追求的境界和學習。
4月18日 17:57 · 讚 · 1 人

貝森朵夫莊主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技進於道”之辨:以現象學視域下的“中醫”藝術為例........
朱志學寫於 2011年4月18日 1:32


子畬寫道: 「這是一篇精彩的討論,太晚才有機會回應這篇討論~小弟一點粗淺之見,請各位大哥們指教。 一、西方正統醫學、中醫與民俗療法之爭   如果   如果沒有經過第二代宣傳者在編撰整脊教材的過程中,逐漸納入解剖學、生理學等所謂正統醫學對身體的觀念時,第一代的整脊創始者,其實近乎於靈媒的治療,因為他完全不懂這些醫學知識,而是憑著感覺不斷的給出治療,創造療癒的可能性。當整脊治療師、物理治療師或職能治療師逐漸獲得正統地位並獲得證照時,試問這樣發展的過程,是否也是一種從民俗療法從偏轉正的過程?因此,請問什麼叫做「正統的西方醫學」?什麼叫做「療效」?   當許多人依舊討論著,中醫不如西醫科學的,擁有如解剖學般對身體的真實探究時,我卻對這樣的論點提出不同的見解。中、西醫本不需架設一個論證客觀身體性的比較平台,如以解剖學作為論點。因為,中醫本來就不需要解剖學,中醫對身體的觀察是「內景」,而非向外觀看的「解剖」。中西醫在「看」身體的這個一個角度上便已經有了極大不同的發展方向,實不需要放在同一個平台上做比較。 二、正規中醫師與黑牌推拿師之爭      大學時在中醫社瞎混,辯證、中藥學不來,於是攻推拿。幾年下來,推拿之術沒有學成,反倒是讓我認識了一群藏在社會底層的推拿師父、拳頭師父。他們沒有文憑、沒有證照,沒有光鮮亮麗的頭銜,可是身懷絕藝。他們夾藏在社會的底層,生活的穩定來自於一群長期尋求西方物理治療、職能治療、中醫推拿治療,卻不見改善的病友們,口耳相傳的介紹而穩定了生活。由此可見,有多少病友被正統醫療拋出,不得不尋求民俗療法的治療。   沒有學成不是我半途而廢,而是發現自己不夠格,不夠格學習推拿,當個推拿師父。施作推拿處置,推拿者必須具有足夠的先天之本,身體筋骨必須強壯的可以給出適當的力道。同時,推拿者必須經過後天之練,學習掌握自己身體各處的關節、肌肉,能夠精準掌握施加於個案身上的力道。其三,推拿者必須具備敏銳的望診與觸摸的技術,可以細膩的察覺到個案皮膚底下、肌肉結理、關節骨頭的細微差異,而非透過X光或科學掃瞄。意思是,一個真正有能力的推拿者,必須懂武、習醫,還要具備高度的感官覺察能力。這絕對不是一年半載,而是必須經過三、五年師徒訓練下才可能具備的能力。   推拿師無法透過國家特考而取得證照,來自於衛生署與考試院兩者的法令相互阻攔。   當我看到衛生署對中醫診所內無照的推拿師父開鍘,我只能震撼的說,害國殃民。因為中醫傷科推拿對身體處置上,重點在於施作者的技巧與力道,但這都與讀書無關,而是施作者的身體勞動中累積在自身的身體經驗。中醫師讀了再多的西方身體學、中醫古醫學,試問中醫師是否懂得如何使用自己的身體,化自身為治療他者的工具?(我覺得不可能。)   可是如果要我比較有牌中醫師做的推拿,和一個無牌拳頭師父的推拿技術時,我會告訴你,我會相信無牌甚過有牌。      如果要問我筋骨受傷時的處置,我會給出的答案是,找正牌中醫師的推拿,不如找黑牌推拿師的治療;但找一個黑牌推拿師<不如一個身懷絕藝的拳頭師父。但想要找一個身懷絕藝的拳頭師父,很抱歉,你遇不到;就算你遇到了,你也認不出來。因為他們很可能就是抽著煙、嚼著檳榔、翹著二郎腿半坐在小圓凳上,褲子還破破爛爛的讓人以為是做粗活的。   對~這就是「高人」,在你面前也認不出來。他們身懷絕藝,可是就是不拘外形。就是因為不拘外形,真人不露相,絕藝道深藏,然後醫療傳承的機會就這樣的社會處境中失傳了。(惋惜嗎?抱歉~我們都遇不到。遇到了,對方也不一定想幫你治療。)   如果只談治療力道,其實 三、蕭宏慈拍打功的正確性   撇開正統西醫將蕭宏慈的拍打功歸類為民俗療法,並認為其宣傳誇大不實的醫療效果而懲處,但拍打功是否合情合理、對身體是否真有幫助?   小弟之前完全不知道蕭宏慈拍打功引發的軒然大波,恰巧拜訪國術老師時,閒聊中老師卻對拍打功給出不以為然的態度。   推拿手法百多,有拍、推、點、按眾多手法,但隨身體部位、個案處境而給出不同的手法和處置方式。拍打當然是其中一種處置的手法,對身體也會促成一定程度的刺激與改變。但拍打治療是否真是一種完全不需要技巧,是一種自我療癒的隨手之道?   力道的掌控啊~!!(這才是重點。)   力道掌控的重要性,可以選擇讓拍打的效果是作用在表層的出痧疏通,還是深入到臟腑內產生刺激,或者就是沁入深層形成干擾的震盪。很多人對身體施力的不了解,不知道在施力中也有很多的差異性,經常是用多了力,成為如武術家所言說的「勁」道,沁入體內成為震盪臟腑的內傷。如果不是習武者或推拿師,一般人是難以分辨這力道之間的差異性。   我曾經看過一個母親在小寶寶喝奶之後,為了希望小嬰兒快點打嗝入睡,於是施(用)力的在其背後拍打。我看了之後暗暗叫苦,因為那位母親全然不知道,她的求「快」,其實已經涵了一個勁道在手臂的揮舞中,而且施加在小寶寶全然沒有拒絕的身上。一次次的拍打,亂了小嬰兒纖柔的氣脈,甚至是沁入到五臟六腑。我雖然上前勸止了,但當然那位母親無法察覺出其中的差異性,還認為我多管閒事的,固然自我的繼續施作。然後,我就看著那個小寶寶,從一個全然健康,甚至是會讓我望之喜悅的天真中,慢慢出現下身氣行不暢、氣逆、呼吸不順、容易緊張嘔吐、皮膚失去潤澤和出現些微的黑眼圈。   是啊~這就是「拍打功」!!用力,再用力,多拍幾次,然後你也不知道自己已經受傷,還以為自己好了。(然後我就看著那個小寶寶暗暗叫苦,因為我雖然知道他的狀況,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幫助那個小寶寶了。)   同樣的,蕭宏慈的拍打功也犯了這個錯誤,因為拍打在推拿,在勁道上是需要斟酌個案處境而給予不同程度的施作,但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覺察出其中些微的差異性?還是,以為所有的部位都可以拍打,都可以用相同的力道拍打,用同樣的角度進行拍打?(我覺得這是很危險的一件事情。)   而且拍打不是用實掌,而是「虛」掌(手心微拱,中間為虛),慢拍輕敲。在力學的解釋上,可以力道緩衝的機制;在身體表層,可以產生輕微的刺激;但在推拿氣功的理論上,「虛掌」是在「補氣」!!有氣功的拳頭師父們,他們是透過拍打功,「虛」掌將「氣」存納其中,透過拍打注入個案的身體部位中。   這才是「拍打功」!!不是狂打、亂打、用力打,以為有打就會有效的療法。打也有其技巧,是要施作在哪一個層面上,不是亂打一通。你問我如果懂了,會不會幫人做?當然不會,因為我自身的氣息不順,調養自保都不夠了,還分人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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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志學

耕宇:偶遇高人,機緣難得!你能從中窺見門道所在,亦屬難能可貴。這篇回應貼文很切要。我仔細讀了!這是蕭宏慈風波以來,第一篇真正說服我的理解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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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志學

現象學視域下的藝術:不是某種更高理性形式的範式,而是幫助我們沖破理性理解界限的手段。

藝術在此代表的並不是一種更好的理解框架,而是代表了拓寬主體、交往和經驗界限的可能性。

此所以內斂深沈哲理的中醫,總讓我直覺是近於藝術,而非實證主義的冷硬科學。

以此觀之,我不能不質疑:

若中醫的進路更近於藝術與哲學,又如何通過科學之實證主義角度以求窺見其深度?
磨磚不能成鏡,緣木又焉能求魚?
不同的方法進路、不同的意識狀態、不同的觀察位置,直接決定了探索可抵達的界域。
只依憑現代醫療科技檢測數據而給予僵硬的解讀與界定,那頂多是從“生搬硬套”而漸臻熟練的“技術”之事,非關莊子筆下“技進於道”的“藝術”。
這跟只靠左腦機械式地看譜練琴,而未能物我兩忘以入於邃密之境,是沒兩樣的。
同理,技術性的治療,在“作繭自縛”的實證主義心態下,就已命定其治療的對象只及於“血肉之軀”,而未能“調適上遂”以及於“身外之身”。
我開始對中醫感興趣,正是基於對西醫實證進路的極度不信任。
我無法把自己的身體交給只見數據掌控下的血肉之軀而不見藴藉身體氣脈運行中之人文空間的醫技人員。
若只靠技術,就可窺見身體的奧祕?這些醫技人員的失業是遲早之事:機器會取代並接管他們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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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畬 耶~~感謝志學大哥!!我還有兩大部分都還沒有好好的續完,因為身在其中,我深刻體會其中的感受。有些文獻不在手邊,還在慢慢找資料填補當中。這議題好玩得。感謝志學大哥,否則我真的是作了一整晚的白工,全部又要重新構思重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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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志學 所以瞬間被吃掉的就是這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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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志學 沒遺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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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畬 恩嗯~因為一邊打,一邊修、一邊續。第一、二大項都還沒有好好寫完。第三大項也還有需要補充的資料。昨天晚上發神經,看到大家的PO文討論,好幾年來的感觸就像似翻倒了一樣,一罈五味雜陳傾洩而出。我惋惜的是那些身懷絕藝的拳頭師父,但在正統醫療的社會制度下,他們成為被忽略漠視的犧牲者。他們是珍寶,是寶藏,可是我們卻沒有保存他們技藝的社會文化,相反的,卻是對他們進行打壓。我很痛心,可是我也不能多做什麼,只能記憶書寫,希望能多留下一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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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志學 嗯!這角度很重要。不該任其隱匿於歷史的暗角。你就以這篇被救回來的殘稿為基礎,繼續把它續完吧!這很適合作你日後的畢業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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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zo Chuang 說讚。
Porsche Lin 提出幾個建議:
4月18日 7:43 · 讚
Porsche Lin ‎1.中醫的確有「解剖學」,與「內景」一樣是瞭解身體的其中一個管道。2.中醫是與臨床緊密結合的,志學兄提到的「中醫的進路更近於藝術與哲學」其實並不完全涵蓋中醫的特質,中醫仍然保有很純粹的科學性,但非科技性,必須從臨床驗證。
4月18日 7:47 · 收回讚 · 2 人
Porsche Lin 至於高人被埋沒,這是體制殺人的最好證據之一。
4月18日 7:48 · 收回讚 · 1 人
朱志學 感謝林兄賜教^^
4月18日 9:52 · 讚
朱志學 林兄所論,與我是否有衝突,關鍵在我們用及藝術與科學等詞語時所賦予的詮釋是否相應?不然,難免各說各話。
這牽涉太大,我暫無力一次說清。
借佛經現成語詞來說,科學的根本精神是“執相而求”,亦即,經由海德格所云“對象性之思”,將存有“對象化”為可被“標注”並“指認”的符號、文字、概念、程式或數據,並失之愚妄地相信通過這套簡化存有的“定義”行為,果真可以無遠弗屆地界定存有、再現存有、以至進一步反過來規範存有、控制存有。
可在“現象學”眼中的“藝術”看來,這只是狂妄地簡化、縮減並遮蔽存有自體⋯⋯更多
4月18日 15:02 · 讚
朱志學 亚里士多德的理论化约如下:
A is A
A is not not-A
Everything is A or not-A
这些是面向观察的,不适于实验!
培根的理论加入了“时间”要素:
That which was A will be A
That which was not-A will be not-A
Everything will be either A or not-A
这是作为西欧实证科学文明的基础理论!
邬氏叙述的“第三工具(第三思考规范)”是与提升我们的世界知觉层次有关。因此用我们的语言去表现它是不可能的,勉强用语言表现就必然变成不合理的东西。把它公式化就是:
A is both A and not-A
Every thing is A and not-A
All is A
科學的邏輯正是整合前兩者。藝術,我特指現象學義下的藝術,則服膺於後者:
A is both A and not-A
Every thing is A and not-A
All is A
假如,林兄願仔細先體察我的發言脈絡,自會明白:
我的論點不但不必與您的臨床經驗衝突。
可能的話,在任何言說或觀物系統所據以形成的形上學基底,我這番哲學性的辨析,甚且可以提供一個另類的反思起點。
總之,中醫與西醫兩大體系都不代表一個定點,而必然有其交疊的範圍。
中醫所云療效,並非都經不起西醫科學儀器的檢證。
可有骨氣的中醫學者,原無需以符合西方主流醫學之論述模式而自傲,而要能找到足以與西方霸權分庭抗禮的立腳處。
所以,我特別關注的不是中西醫交疊的範域。
我感興趣的是:那無法在西醫方法學依附的實證系統裡被用科學數據予以確證並以SCI評比標準予以公開承認的療效。
這裡面真可以有定於一尊的檢證系統嗎?
真該有定於一尊的檢證系統嗎?
我一向反感這種不問脈絡的獨斷判準。
它缺乏細膩的反思,
又自陷於單一的凝視點而不見其妄......
以剛剛的問題意識為例:
中醫所達成的療效,都是西醫方法系統可檢證出來的嗎?
顯然,西方醫療科學,有一顯現的盲點:
若非限於可見的血肉之軀,而涉及貼著血肉之軀又不僅及於血肉之軀的“身外之身”(ex 血脈、氣脈、穴位、起心動念間的心脈發用等等....),這看不見的“身外之身”已上遂於人文療癒的場域。
“身外之身”是我從余老師課堂所聽到的一個深巨啓發性的概念。
也是他百死千難中以自身病苦之切身實感印證的寶貴體驗。
但,這看不見的“身外之身”,請問標榜科學實證的西醫承認嗎?
蕭宏慈風波正好做了現成的印證。
他宣稱的療效,是否事實,不重要。
重要在它未經科學實證。
他沒學位。
沒專業發言權。
當然,他也不符衛生署法令,而得勒令開罰,強制出境。
我的問題意識就由此而生:
若不承認的話,是方法的局限?
還是真理的範圍果真如是狹仄?
進一步窮究:
試問,科學實證方法所不及之處,是否就是不存在?
是否就是沒價值?
或者說,西醫之儀器數據所檢證不出來的療效,特別是無法立竿見影馬上緩解症狀的療效,是否就是中醫的敗筆?
(當然,很多本位意識超強的“中醫師”立刻就要撇清,我們跟民俗療法是不同的。我門有博士學位、有考取營業執照、有專業發言權、有西醫系統的背書....,我暫存而不論。)
4月18日 15:04 · 讚
朱志學 我判斷林兄正是於此慨然有感,而在另一脈絡寫出了底下振聾發聵的質疑:
“重要的是,「真正的」中醫的確有療效,甚至許多方面比西醫強,在醫學無法脫離臨床需求的現實驅使下,不但西醫必須開始慢慢說服自己的確有另一套不錯的醫學可以與他們同時共存、中醫遲早也必須面對長久以來內部結構的一些盲點與包袱。
我想問的是:新一代的年輕中醫們不能再專業一點嗎?不能用純中醫的理論與病人溝通嗎?一定要強調自己是「御醫之後」、握有「神奇秘方」、「特殊際遇」與「特異功能」才能把病看好嗎?一定要在診間放幾本原文書、⋯⋯更多
4月18日 15:07 · 讚 · 1 人
Porsche Lin 志學兄的說明脈絡清晰而深入,受教了。^^中醫的學習與教育的確應該自成一套系統,其方法可能要凌駕目前的教育方式。很殘忍的,中醫是「菁英教育」,其欲培養與傳承的是大氣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足以長久的人與知識。其臨床操練更是涵蓋形而下與如志學兄所提「身外之身」的層次,甚至,到在某個程度上,中醫師是能量與訊息的運作媒介與平台(事實上,依中醫的標準,任何醫療人員都該是),上班去了,再聊.....
4月18日 17:40 · 收回讚 · 1 人
Porsche Lin 志學兄提到「藝術不是某種更高理性形式的範式,而是幫助我們沖破理性理解界限的手段;藝術在此代表的並不是一種更好的理解的整體,而是代表了拓寬主體、交往和經驗界限的可能性。」相當精采,某個程度上或許這正是存在於年輕醫師與老醫師之間、醫匠與醫師之間、有心與無心之間、得道與否之間的最大差異。
4月19日 9:44 · 收回讚 · 1 人
朱志學 林兄所見甚是!庖丁解牛,而能技進於道。這是由“死法”而入於“活法”,不是純在技巧掌控上尋求操作的熟練而已!以煮咖啡為例,我可以依附同一套數據,掌控溫度、時間、顆粒粗細、以至烘培曲線圖,而後依樣畫葫蘆操作個千百次,也安於那千杯一律的口感,並以為這味道就是咖啡的“本質”了!我也可以自覺地每次刻意營造不同的情境、改動不同的烘培曲線與燒煮手法,以叩問、試探並試圖窮盡眼前這杯咖啡在不同的處理手法下可能達到的全新口感體驗?我跳脫對“數據”或諸多傳統咖啡論述已然蔚為主流的“範式”之依附,以試圖窮盡經驗的邊界。這就顯現了不同的真理觀:真理在我而言不是“定然實在的再現”。因為根本不存在“定然“的實在。實在永遠隨著人類凝視點的改變而不斷呈現各種幻化生成的陌生面向。藝術的重點正在於拓寬各種潛蓄未發的理解面向並尋求表現手法的嶄新可能。梵谷的星空和天文學家眼中的星空是不一樣的!但卻不是沒有意義!天文學家若以為只有自己透過科學符號與數學程式概括的星空才是星空對眼睛呈現的唯一可能型態。那是不知邊界何在的狂妄。現象學是叩問邊界的學問。而真正高妙的藝術也永遠是一種邊界經驗。它梭巡於已知視域的邊界,而不斷試圖”撐開“並”拉大“那已然被僵化之舊日認知框架給遮蔽之嶄新理解可能。
4月19日 12:37 · 讚 · 1 人

貝森朵夫莊主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歸家之途:任憑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
朱志學寫於 2011年3月30日 23:23
美國女詩人伊麗莎白.畢曉普 (Elizabeth Bishop) 有一首詩寫著:

“Should we have stayed at home, wherever that may be?”

這真是頗具形上學高度的詩意叩問。

“我們應該留在隨處皆可能是的家裡嗎?”

然而,家是什麼?
在究極的意義下,它可以是什麼?

家,存在於愛人們相互需索、試探而不覺禁錮彼此的眼神裡嗎...........

紅樓夢裡寶玉告訴黛玉:

“任憑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

這話真說得利落又嫵媚^^

好個“只取一瓢飲”!
這截絕的斷然裡,看出一種“一心皈命”的氣魄!
那是一種已然勘破世情的灑落後,而自生命根柢處湧現出的堅定。
是不惜與世界斷裂,以歸隱於純屬個己“內在性”的精神空間。
所以,我視其為帶著甚深隱喻的禪機。
事實上,我從這利落的話頭隱隱窺見了“家”的奧義!
“家”就銜命於那“一瓢之飲”..........
曹雪芹借寶玉之口道出的這“一瓢之飲”,為一切在世界中流落無歸的失群者,指出了究極意義的“歸家之途"............

此則相應莊子所云:

”鼴鼠飲河,不過滿腹;鷦鷯巢於林,不過一枝。“

原來:

迴盪之所在,安心之所在;
安心之所在,皈命之所在;
皈命之所在,家之所在。


所以,對顧爾德(Green Gould)而言,Bach的音樂就是他的家。
對深愛顧爾德的人而言,顧爾德指尖流瀉出的剔透琴音,亦可以之為家。
家不必然是可見的硬體建築,它可以是閉上眼睛仍可以呼吸、感應並聆聽得到之“流動的建築”,也可以是音樂凝結瞬間自靈魂深處奔湧而出的絕美迴盪!


如是機緣如是法,此時歇息此時心。


在絕美迴盪的詩意瞬間,我們終結了所有的流浪.............
而找到全然的歇息.........


“心安茅屋穩,性定菜根香...........”


家,遠離禁錮而給予了全然的歇息........
即令只是天涯一角,
受其羽翼庇護者,
卻已足藉此蓄積飽滿的力量,
在深遠的凝視裡
洞穿
並凌越
那牢籠靈魂的“世界”惘惘掩脅而來的毀滅力量~
那隨時可能摧敗一切的風雨
與吞噬天際巢穴的深淵........

貝森朵夫莊主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歸家之途:任憑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

朱志學寫於 2011年3月30日 23:23




美國女詩人伊麗莎白.畢曉普 (Elizabeth Bishop) 有一首詩寫著:

“Should we have stayed at home, wherever that may be?”

這真是頗具形上學高度的詩意叩問。

“我們應該留在隨處皆可能是的家裡嗎?”

然而,家是什麼?
在究極的意義下,它可以是什麼?

家,存在於愛人們相互需索、試探而不覺禁錮彼此的眼神裡嗎...........

紅樓夢裡寶玉告訴黛玉:

“任憑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

這話真說得利落又嫵媚^^

好個“只取一瓢飲”!
這截絕的斷然裡,看出一種“一心皈命”的氣魄!
那是一種已然勘破世情的灑落後,而自生命根柢處湧現出的堅定。
是不惜與世界斷裂,以歸隱於純屬個己“內在性”的精神空間。
所以,我視其為帶著甚深隱喻的禪機。
事實上,我從這利落的話頭隱隱窺見了“家”的奧義!
“家”就銜命於那“一瓢之飲”..........
曹雪芹借寶玉之口道出的這“一瓢之飲”,為一切在世界中流落無歸的失群者,指出了究極意義的“歸家之途"............

此則相應莊子所云:

”鼴鼠飲河,不過滿腹;鷦鷯巢於林,不過一枝。“

原來:

迴盪之所在,安心之所在;
安心之所在,皈命之所在;
皈命之所在,家之所在。


所以,對顧爾德(Green Gould)而言,Bach的音樂就是他的家。
對深愛顧爾德的人而言,顧爾德指尖流瀉出的剔透琴音,亦可以之為家。
家不必然是可見的硬體建築,它可以是閉上眼睛仍可以呼吸、感應並聆聽得到之“流動的建築”,也可以是音樂凝結瞬間自靈魂深處奔湧而出的絕美迴盪!


如是機緣如是法,此時歇息此時心。


在絕美迴盪的詩意瞬間,我們終結了所有的流浪.............
而找到全然的歇息.........


“心安茅屋穩,性定菜根香...........”


家,遠離禁錮而給予了全然的歇息........
即令只是天涯一角,
受其羽翼庇護者,
卻已足藉此蓄積飽滿的力量,
在深遠的凝視裡
洞穿
並凌越
那牢籠靈魂的“世界”惘惘掩脅而來的毀滅力量~
那隨時可能摧敗一切的風雨
與吞噬天際巢穴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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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德勒茲“真正的哲學在世界裡是不存在的”談托爾斯泰的“最後一站”
朱志學寫於 2011年3月27日 16:58



真正的哲學在“世界”裡是不存在的 ~德勒茲



我鍾愛的法國哲學家德勒茲說出了驚人的洞見!
這洞見展現了一個深邃而絕美的凝視點。
這背後隱含著一個視域的轉換~
德勒茲的凝視點不再固著深陷“局戲”而形同謊言的“世界”,他將凝視點移向無涯空闊的“邊界”:
那包攏世界、將世界摺疊其中卻又逼臨深淵掩脅之境的“邊界”...............
一切的張力,都發生在邊界。
跨出一步,就是被眾聲喧譁的世界語言給遮蔽的存有了!

余老師昨天回應演講者時提到:
他本來一直無法捉摸到海德格到底試圖傳達些什麼,
卻因著偶然看見德勒茲這句話,
瞬間漩入了海德格與世懸隔的幽微之思......................

我聽了當下心眼發亮^^
彷若自己意識深處在同一個片刻也綻放出一朵燦爛的笑靨...........
我全然契接得住余老師經驗了什麼樣的一個電光石火的片刻!
因為,這近似靈光一閃的經驗,也曾是我親切的經驗!
只不過我的德勒茲就是余老師。
在某一個寂然有感的片刻,余老師偶然借萊維納斯之語說出了一句:“沒有世界的存有”.................
我當下心眼洞開^^
切入了理解“他者經驗(experience of otherness)”的凝視點:
並自此於“現象學”有登堂入室的體會。
深契:
為何不要試圖去“界定”存有,就依隨存有自己展現自己............................

就以我自己的憤怒經驗為例~

通過現象學,我觀照到:
發怒瞬間,事實上也正是邊界猝臨的瞬間~
它發生於世界與存有交會的瞬間:

一個醜陋與美麗對峙的瞬間...............


這瞬間:
你原沒想兇誰,
可怒氣在不假思索間已然被丟出去了!
第一個本能反應之後,我隨之打蛇隨棍上,讓覺知與憤怒相依相隨。
這一刻,我不在停留在本能反射,而是自覺地帶著觀照進入憤怒。
我看見:
這怒氣裡頭隱藏的“世界性”。
我從中看見世界的結構,看見這結構如何瞬間被挑釁冒犯而瀕臨瓦解...........
而後,深淵自世界底層浮現.......
深淵與結構,猶空之與色,一體兩面,互為顯隱........
世界,說穿了不過是一場“局戲”,以及自局係裡的依待關係所延伸出之種種失衡的二分性思路:
認同與拒斥、趨附與逃避、愛與恨、生與死、佛界與魔界、天堂與地獄、健康語病痛、完美與缺陷、永恆與劫毀、平安與災難..........
全都是局戲中的相對位置所決定的立場。
這立場讓人固著於特定之凝視點,而無法開展一種不受特定立場拘役之”流動的凝視“(the flowing gaze moment by moment)............

這分體悟讓我對遽然臨之的怒火,有更深於往昔的體悟與調適:

我看見自己如何受不了粗糙的頻率對待,就像已然被莫札特的天籟之音馴服的耳朵,無法再忍受一絲絲魔音穿腦的折騰。
看見,一般人趨避唯恐不急的孤獨,對我卻是靈魂的解放。
我需要巨大的孤獨。
我目前的生活確實也支撐著我享受著離群索居的孤獨。
正因觀照到通過“詩意瞬間”透入的深邃孤獨所獨具之療傷與慰藉作用...........
我刻意允許自身存在的破洞(lacuna)與“圓滿成道”之間難以彌合的裂隙,就讓孤獨換來的片刻安靜來平撫。

失之過度簡化的標注性理解,就某個隱微的面向而言,就是種噪音。
寧靜而無言的共在,遠勝挾帶“棉裡針”的噓寒問暖.............

事實上,這也是為何臨終前夕的俄國文豪托爾斯泰,當生命走到盡頭,行將萎頓就死.......
孤傲的老翁,卻鐵了心不再肯棲遲於自家貴族莊園的豪宅病榻。
事實上,他想盡棄家產而不可得........
這想法抵觸了世界的邏輯!
他名門望族出身的太太,就是“世界”的縮影。

無可如何之下,他選擇不告而別,默默從“世界”消失..........

身為貴族,他有豪宅、有莊園、有奴僕、有妻小.........
但就是無法在“世界”裡
找到靈魂的“家”...........

終於,命在旦夕的托爾斯泰,在一個風雪紛飛的寂寞夜裡,從掩上門扉的一刻,開始了他的“回家之路”.......

家,就在風雪夜裡一個破落的小火車站!

孤懸一命的文學巨擘托爾斯泰,就這麼孤獨地守在一個北國風雪夜裡的破落車站,平靜地找到他尋索終身而不可得的休憩之地~

這就是托爾斯泰的“最後一站”(the last station):

天涯一角,卻再沒妻子在耳畔絮絮叨叨,這一個片刻,我確信托爾斯泰是幸福的!
世界的喧囂,終已遠去................


縈繞耳畔的,只剩風聲、雪聲與與漸趨衰微的身軀裡之脈搏跳動聲.........


盈天地之間~
花自飄零水自流.............


除了深陷世界語言的“局戲”中“反認他鄉是故鄉”的愚痴眾生.......
我確信在這一個獨屬於己的“詩意瞬間”...........

托爾斯泰的寧靜,一如遠走天涯的伊底帕斯王對命運的覺悟:

一切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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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地獄門前僧道多
朱志學寫於 2011年3月25日 2:17
Yuan 通篇寫得懇切。
您師父的回應,亦充分見證了什麼才叫“悲願四方”的實踐高度!

天台教法有所謂“一心三觀”~即此當下一念觀空、觀假、觀中以入中道實相。
此則相應金剛經所云“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此觀法所以殊勝,以其能於流動的凝視間,周浹遍潤,無所不照,遍一切處,又能不滯一切處。
這是很特殊的凝視點:
它不是聚焦於特定對象的靜態鎖定,而是依循宛若莫比烏斯環(Möbius strip)之螺旋進路迴旋升沈於“可見”與“不可見”之視域轉換間的 flowing gaze moment by moment......
在這意義下,一切話頭,都只是提供某種“觀機逗教”的凝視點。
這種凝視點,重點不在給出論斷,而在於“叩問存在”以側顯那猶自對俗情知見保持隱藏的各種面向。
它無非只是因應聆聽者根器、素質、悟性與當下置身情境,而藉著創造某種“詩的瞬間”,讓挾帶強大顛覆性的“他者經驗”得以猝然示現,並“應時應機“地給與一個適切的點醒:

點醒那悖逆聽者舊有認知框架的理解可能或另類觀點,好破其謬著特定立場的僵滯姿態,並開啓重新理解世界的可能(seeing the world with new eyes)。

就此而論:“地獄門前僧道多”也只是一種“觀機逗教”、“開權顯實”義下的“點醒”。
何況這又不是“全稱命題”?
它可沒說是:僧道“全”入地獄門。
這話頭純然只為揪出混充其間、以假亂真的“假佛”。
所以,別說是魔來魔斬!
必要的時候,見佛殺佛,亦可以是貫徹佛法的最高實踐。

這可不是故作驚人之論!
金剛經早有云:“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可見如來。”

一切能被“對象化”為特定形象、理念或立場而予以百般維護的“確定性”,即令為它貼上“上帝”、“天堂”、“高靈”、“神性”、“愛”、“正義”、“佛門”的標簽,全是形同“偽幣”的謊言(金庸小說對此多有點醒,可資參照)。

同理,“地獄門前僧道多”一語,也只不過是借助一種頗富“意象性”的文學描述,創造出一種讓人眼睛一亮的“moment of poetic”,好讓累劫以來受常識判斷拘役轄制的狹隘眼界,得以一時粉碎,而頓見思緒之流間的空白裂隙。

“moment of poetic”於此乃從‘詩學“的領域,被昇華至一種存有學高度的“理念”。

事實上,它恰是ㄧ種“禪機”!
迸然綻放於每一霎時猝然臨在意識邊界的“他者經驗”(experience of otherness)..........
這瞬間是珍貴的!
它以一種逼臨靈性沸點的熱度,推迫著意識轉化的發生...........
對我而言,沒有比這更大的慈悲。
少了這些藉由意識邊界張力催逼出的臨界經驗或深淵經驗..............
開悟、成道都只是遊談無根的夢中囈語..............

所以,如何可能光憑一句“地獄門前僧道多”,就論斷它的悲心深淺?
說這話的人,寄意所在,本就不在標榜自己的悲願高度。
究其實,它頂多是一種點醒。
可這點醒,卻未嘗不能視為“悲願”的一環。
事實上,少了這一環,只怕所云悲願,終不免淪於鄉愿式的縱容亦未可知。

因果深遠,不可思議...........
一念縱容,可能在不可預見的深遠因果裡,埋下更深的殘忍因子。誰又知道呢?

所以,我不認為Yuan有必要因妳師父之言,而內疚自愧,甚而發心懺悔........
是非未易論,真理未易明..........
在我看來:
沒有絕對的是,也沒有絕對的不是...........
一切都只是“觀機逗教”“隨機點醒”罷了!
不同情境、不同脈絡、不同素質、不同悟見...............
真能殺活自在的大覺悟者,自能相應眾生根器而當機捻提各具“獨異性”的教法.............
如Yuan所言:Tantra 正是只相應上上根器者的教法。
它“可以是”而非“一定是”最透徹的教法,只因得看它是否被交到恰當的人手裡。
不然,醜態畢漏,毒流橫溢,也就不在話下了!

就這意義而言:
靈性之途險路多...............
失之毫釐,差以千里....................
"地獄門前僧道多"已非只如字面狹義地指涉出家徒眾.............
台灣剛有一位詐財三百億台幣的靈性導師,東窗事發,鋃鐺入獄.......
對這類專靠搬弄宗教辭令斂財的“偽修行人”,這句話算是“很客氣”的點醒了^^

我個人傾心另一種“合嚴厲與慈悲為一”的悲願。
一如菩薩低眉與金剛怒目可以綜攝一心,而入殺活自在、大機大用之境.........
我心目中真正的悲願,也離不開給予“一擊必殺”的:“不動明王之劍”!



不動明王手中之“劍”,出手的剎那,所召喚的正是“詩的瞬間”!
是這瞬間,讓人墜入飄然無寄的存在深淵,而寂然有感、若有所遇.............
這一刻,是舊有世界崩毀的一刻,卻也是告別舊有世界懷抱,而逼臨“上揚至瀕死的生命”之一刻............
這一刻,死生一如,色空兩忘!
誰能“一擊必殺”地自人類意識深處“一劍劈出”這帶來死亡與重生的空白裂隙........
祂就是獨孤求敗或宮本武藏這等道心卓絕的修行者,敬若天神的大宗師!

事實上,也只有這等深於存在幽微的人,方有眼界認出,那看似當頭棒喝或兩刃之交的瞬間,就是“一念地藏、悲願四方”的真修行者寓居的“場域”。

說其為“場域”,只因它不是作為一種可被確認為目標、對象、信念、立場...而予以曲意迴護的“特定位置” 。

只因它對耽溺“對象性之思”的“迷中之佛”隱藏自己,而只對深於“非對象性之思”的“悟中眾生”顯露自己。

真修行者,把自己視為“不可定義”的他者,而不是把自己視為隸屬特定位置的對象。

太多“假開悟者”,根本於此不透,就儼然以解脫者高度自居,妄圖救贖人間。
這再度反證:“地獄門前僧道多”!

殊不知,真正修行者的凝視點,早已凌越世界的紛繁色象而落在隱身繁華色相底層的幻化生成場域..............

我們在此看見了凝視點的轉移:

from "there is...." to "that always behind the certain world ....."

這意味,
真修行者,注目之所在,
不是天堂灑落的繽紛落英..............
他會同時看見無涯深淵裂出的一星寒光.......

他永遠保持流動的凝視(the flowing gaze moment by moment...........)
並在此不斷流動的視域轉換間,運行天台教法的“一心三觀”,而入於不染二分偏執的中道實相:
即空入色(觀假:截斷眾流)>即色歸空(觀空:涵蓋乾坤)>色空兩忘(觀中:隨波逐浪)

這正是破除“主體/對象”的“局戲”後,所開啓的“他者場域”(field of otherness)

“對象”是簡單的!
它只是頭腦(特別是左腦)的伎倆:透過“對象性之思”將不斷在幻化生成中的存有自體予以化約、縮減並納入那轄制頭腦之認知框架內“分門別類”、“貼註標簽”以成其為“對象”。
可對一個見地深透的修行人而言........
困難的不是“對象”。
困難的是存在、是場域、是邊界、是深淵................
是海德格爾所云“非對象性之思”所直接臨在的Being in itself...............

他知道:
重點不在對象,而在如何側顯那宛若浮光掠影的對象背後隱蓄未發的“場域”。







他唯一的努力,只是在對象之旁~
拉開“空間”..........
以進入未知的向度............

這才是祖師西來意,才是佛之本懷,才是真正的覺者之心。
原來,真正的覺者之心,只是比拘役於重重人為設定之韁索中,更活潑、更流動、更具萌生性、更富感應力、更深入意識深淵、更能窺見思維裂隙而不受對象性思路脅持的“縱浪大化”之心。


試問:

陶淵明《形影神赠答詩》所云“縱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懼”之功夫,根底何在?
容我借雲門宗參禪話頭印證以上所論。

《五燈會元·雲門偃禪師法嗣·德山緣密禪師》:“我有三句語示汝諸人:一句函蓋乾坤,一句截斷眾流,一句隨波逐浪。“


我以自己的體會進行綜攝性的詮解如下~


函蓋乾坤:即色歸空(自覺地寓居其中)~掃落一切“標注性”語言“定義”的名相、由此名相建構的認知框架、以及累劫積習之舊有認知框架所帶來的身心轄制,以直抵“沒有世界的存有”。這兒是“世間語言”無法抵達、碰觸、感應、轉動而引發深烈迴盪的“純粹內在性場域”(色中之空:孤獨的場域),亦是存有的大化流行(幻化生成的存有自體:floating Becoming of Being in itself )得以融然流經而過不生窒礙的場域。

截斷眾流:即空入色(可遇不可期:鑽心而入,握手已違)。這是不可預期的“他者經驗”所創造的詩意瞬間(莫比烏斯環的存在螺旋進路啓動)。這瞬間,水平向度綿延不盡的時間進向,霎時被一個垂直立體的深度進向給打斷。就在這思緒之流斷裂的間隙,來自他者的凝視,於是得以解構一切給予“確定性”承諾的幻見,而沿著意識邊界,進趨存有深淵的不確定性。(在對象之旁,拉開空間。)

隨波逐浪:色空兩忘(通過與當下一機融然流動,返皈“覺情”:深情而不累於情、潤物而不累於物、應世而不累於世,此所以能“遍一切處,又不滯一切處”;“不斷淫怒痴,又不與俱”。在與淫怒痴性的“合拍“中保持”流動的凝視”,合一中,無相可執,張力頓失其所以成其為張力的基礎)自覺地川流於意識邊界並在邊界的張力中保持流動的凝視( the flowing gaze moment by moment.)此則“活在世間,卻又不屬於世間”(Being in the world,but not of it),金剛經所云“不住相生心”“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是也。

(註1:粉碎框架,才可能與流動不拘的“當下一機”(floating of Becoming)融然流動,達成合一。全然的合ㄧ裡,立處皆真。這當下一機,只有合一不合ㄧ的問題。與當下ㄧ機斷裂,才會妄生必須予以捍衛或譴責的立場,而後,神魔交侵,進退失據。全然的合一中,即令是儼然神聖不可質疑的道德框架都得退讓一旁!否則,任令再崇高的理念,一旦異化為拼死護持的框架,究其實,也只不過是一場維護謊言的努力:不是立場本身是謊言,是“信徒式的維護姿態”讓任何立場都貶值成謊言!)

(註2:參照Yuan師父悟見:年輕時,當萬箭來襲時,我只需將自己變透明,就能毫髮無傷地解決敵人的攻擊;現在年長些了,我就讓這萬箭刺穿,跟隨這苦痛輪轉萬丈深淵、再一同與這苦痛蛻變成光。)

(註3:參照淨名經:“佛為增上慢人說離淫怒痴為解脫耳。若無增上慢者,佛說淫怒痴性即是解脫 。“ )




也只有映照這比“人性”更富於“人性化”、也更深契於“人性深度”的一顆心,讓我們充分照見:

“心”是如何疏離其活潑狀態,發生“異化”,並且僵固謬著於某一特定對象,甚而因此憤激、昂揚、悲壯、自憐、狂妄或是嫌惡異己者不能盡同於己而義憤填膺、亟欲除之而後快?

這些宗教亂象,在在顯示:

越是見道不透、蔽痼深重而不自知之“偽修行者”,不論背後有多少徒眾簇擁追隨,我每於其“放言高論”的教主姿態後,嗅到一絲“偽幣”的氣味!

那顯露的是“心之創傷”?
是掩藏道貌岸然後的千瘡百孔?
我每於此想及莎士比亞所云:百合腐爛,比野草更腥臭!

這又再度印證:

地獄門前僧道多..............
一如"偽幣"以自身之流通於世、暢行無阻.............
理直氣壯地證明:
那儼然神聖的謊言,正因荒謬,所以可信!

可我依然只相信“孤獨”。
繁華落盡子規啼...............
徒眾簇擁、門庭若市、眾聲喧譁、信徒絡繹不絕之處..........
不但無法讓我聽見存在深隱處的窸窣聲.........
卻每引我從中窺見世界的荒涼........

這個“世界“,
不論指向愛情、婚姻、宗教、政治、國家、上帝、宗門、派別、禮教、道德、正義.........
其底藴說穿了也不過是一則“局中人”拼死維護的謊言..........
讓人啼笑皆非的是:
卻偏有活在謊言裡頭“相濡以沫”以圖“互相取暖”的拖命之徒,無視自身之苟活醜態,卻急於把殘留嘴角的泡沫分享給身邊的偷生者。

我忍不住聯想及曹雪芹借紅樓夢吟出的千古絕唱。
寥寥數語,將“世界作為一種謊言”的本質,寫得昭然若揭:


《好了歌》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塚一堆草沒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金銀忘不了。
終朝只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嬌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說恩情,君死又隨人去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兒孫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來多,孝順兒孫誰見了。

http://www.youtube.com/watch?v=GyL24RcDJVA


《好了歌注》

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蛛絲兒結滿雕樑,綠紗今又糊在蓬窗上。
說什麼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鬢又成霜?昨日黃土隴頭埋白骨,今宵紅綃帳底臥鴛鴦。
金滿箱,銀滿箱,轉眼乞丐人皆謗。
正嘆他人命不長,那知自己歸來喪?
訓有方,保不定日後作強梁。
擇膏粱,誰承望流落在煙花巷!
因嫌紗帽小,致使鎖枷扛;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
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
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http://www.56.com/u52/v_MTQwMTEyMjU.html













ps


Yuan S W Hollingsworth 3月23日 2:37 檢舉

志學兄:
因為在你版上再也找不到那篇"靈性修行是條險途,地獄門前僧道多...."的主題,裡面富有很多人的討論,包括 Eason 和 Sam的,所以只能在此寄個短箋給你. 可以請問是你把它刪除的嗎? 為什麼呢?

OK, 以下是我師父的留言,其實我從來沒跟他拜過師,他也從不收徒弟的,他總是以"同修"互稱彼此,只是我打從心底這麼認他滴!
=============================
前天看到了"地獄門前僧道多"。
這句話是真的假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聽了這句話後的反應,呈現了什麼樣的修為修養與證量~~
淨空法師:我們出家人要多反省自己。
某某法師:"那是以前的邪魔外道編造出來攻擊我們出家人的胡話"。

...而我這個在家修的人,這句話只是一句放在心中的勉勵。
我不會停止供養出家人。
出家人受施主供養,便要努力精進自己,證道成佛;才不會對不起供養,將來披毛戴角還。

當然,這些事很淺~~很淺~~不是大圓滿法門該說的話......
這只是一種放在心中的勉勵,不是什麼要求或期望。
基本上,我不會去講這種話。
禪宗的大成就者會經常講這種喝佛罵祖的話頭來提點後學。
而大圓滿法門的金剛行者,則要學習將之轉化為祝福。
也要學習尊重出家人、尊重其它法門、僧團的修行觀念,不要去傷害他人的自尊心 (凡事皆因果)。
=============================
我讀完後,就暗自懺悔也馬上向恩師請罪了,因為我還不夠格當個大圓滿法門的金剛行者.

另外,從跟 Sam 對話的一來一往之間,我也有所警惕與學習,今天開車回家時一直反省,在此一併向你說明:

每個人的根器不同,真正有仁心的行者是會依對話者所站的位置去講其聽得進去又能聽懂的話的,我試了幾次發現 Sam 根本沒懂我企圖表達的,只是惹得他又激動又失望,對此,我完全無法自身事外,更無法歸因於他的悟性不足.... 當然,我也不會緊抓著溝通不良而自責的感覺不放,就只是一次學習&試驗而已,未來我會更有愛心並謹慎!

因為我今天的"每日一省",就讓我想到了我們"譚崔"的討論,我深深覺得這是一條非常危險"如蛇中取珠"般的道途,我們不光得能了悟"無我"的境界(透明),還得在"融入他者"時,仍然念念分明,正念正行,我聽過坊間一些的譚崔工作坊,到後來要嘛變成"雜交派對",要嘛就只是退步成了"性治療課程"... 當然,"性"之於譚崔只是一項利器,但這些現世經驗告訴我: 若非底子打得很好,根器俱足的人聞法,才能利益此人,否則恐有傷害不解之人之虞... 所以,我開始有了開個封閉性臉書社團的想法...

"人我無別"真是一個既能成就大圓滿又得小心重重傷害自己的想法,我個人有幾次實體經驗,讓我非常地迷惑: 有一位朋友長期受著精神方面的苦,晚上睡覺時必須戴著氧氣罩否則可能會因為不自覺地呼吸中斷而死亡,那天,他興沖沖地搬了一架沙發床來給我,我非常感激地收下後,那晚我整個人頭痛欲裂(我自己本身並沒有頭痛問題,那陣子身體也養得蠻好),到後來沒辦法,必須忍耐著劇痛靜坐2-3小時,才終於解決了那苦痛... 當然,我不該從這件事妄下"我承接了他的苦"的斷語,但卻成了我必須量力而為,尤其得謹慎自己心態的警愓,"憐憫"是最狹猾,最傷人的情緒... 我目前覺得!

志學兄,我是想到那裡寫到那裡,沒怎麼在琢磨文字,想寫這些給你,也是想說:以你的修行程度,很有可能一直在承接別人的苦痛,不知道你有沒有清楚的自覺? 聽說你有咳嗽的困擾? 生病時最好是先看醫生,但如果是久病,就得檢視自己的習慣了...

好了,先寫到這裡囉~
祝福你 法喜充滿!
圓圓 敬上

朱志學 3月23日 9:15

我跟本沒刪文呀^^
怎會有這況?
我先查證一下。
待會給圓回覆^^

朱志學 3月23日 9:37
Yuan:

討論出處在此。一直都在呀^^
我並沒刪文。真刪了,就算已另存檔,也只能重新發表,復原不了原始的版面。
真正原因是我最近發表文章速度很快。
塗鴉牆“洗版”太快。
文章很容易淹沒其中,被妳給錯過了~

http://www.facebook.com/bosendorfer.pianohouse/posts/1932542838936


Yuan S W Hollingsworth 志學兄,謝謝你的澄清與轉貼訊息,之前我真的找了好久,就是找不到這篇發文,所以才改為寄私人信件給你... 裡面(尤其是寫到後面)絕大部份都變成只是 "以你為說話對象的有感而發" ,如此而已唷!
26 分鐘前 · 收回讚 · 1 人

朱志學 我昨天原已專文回覆。眼看就快完稿,facebook網頁卻忽然跳掉。我又未及另行存檔。於是,已然寫就的篇章,旋踵無影無蹤,在無法復原。我沈默片刻,未肯輕易放棄,因憑記憶所及,從頭另寫一篇。現在是台灣半夜時分,知道妳正在線上,雖未及細閱,還是先行發表,待精神恢復,再擇空刪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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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蓁、黃鼎殷、林旻昌以及其他 3 人都說讚。
Yuan S W Hollingsworth 早點睡,睡好點 :-)
我剛剛已經粗略讀過一遍,謝謝你的"深情"對待 (這邊的受詞: 是我,亦非我)! 等我這週末緊密課程結束後,會再來細細品味一番~
星期五 3:01 · 讚
Anzo Chuang 兩位的論述 我真是太佩服了! 以下幾段是讀了之後 特別感動的 '因果深遠,不可思議.....一念縱容,可能在不可預見的深遠因果裡,埋下更深的殘忍因子。------------------------------------------------------------------------------'如Yuan所言:Tantra 正是只相應上上根器者的教法。它“可以是”而非“一定是”最透徹的教法,只因得看它是否被交到恰當的人手裡。不然,醜態畢漏,毒流橫溢,也就不在話下了!'----------------------------------------- --------------- '每個人的根器不同,真正有仁心的行者是會依對話者所站的位置去講其聽得進去又能聽懂的話...' !!
星期五 5:49 · 讚
戴美莊 志學就是志學!.........微笑的狐狸 pen
星期五 8:51 · 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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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他者之路:

不要只定睛你所經歷過的。
那只會局限你的視野~
讓你看到的、尋到的、自以為初次發現到的.........
都離不開你舊有視域所及的半徑........

一切經歷過的都屬“已知”,
它不足以作為真理的判準。
事實上,真理永遠在“判準”之外.......
若符合你經歷的才接近你期待的“真理”,這只顯示你尋求的真理只是我執障蔽深重下被貶值的“偽幣”罷了!

相對於型構你認知框架的“已知”世界,隱而未發之奧祕,永遠只隸屬於“未知”........

試著定睛在一種沒有目標的凝視.......
你才可能遇見既成視域邊界外的風景..............

貝森朵夫莊主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何謂明心見性:看見隱而未見的他者............


由朱志學於 · 4 小時前



何謂“明心見性”?

看見“他者”~使那不可定義、不可簡化、乃至悖離自己認知框架的“他者”,自舊有長期禁錮自己觀物方式的意識邊界,從不可見的暗處浮現為可見..................

榮恩為阿芳創造了“如鯁在喉”的“他者經驗”。

看看底下這段飽蘊啓發性的文字:

榮恩帶著阿芳回了她的「家」─一間天主教育幼院。在這裡,阿芳領悟出了更多。

"我的身邊充滿了這樣平淡的人物,用細微的視力看進去,每一個人,原來都有他們一路的風景,榮恩就在我的身邊,朝夕相處但是我看不見她的無人擁抱的童年,懵昧的人是我,不甘平淡結果十分孤單,在孤單中困頓,尖聲抗拒細碎的折磨,我不懂幸福,我欠缺了大量的
苦難,忘記了我和別人所共同需要的,一點小小的慰藉和溫暖。"

貝森朵夫莊主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一如作為“人格神”被恭奉廟堂的“諸神”或“上帝”,只是人類大腦投射的產物。
我看這些高靈的訊息深度,根本未窮盡人類意識的邊界極限。
任令祂再高明,也並未超越歷代天才哲學家的眼界。


在我看來,這些訊息,分明就是人類意識可以夠建構出來的產物。
假如奧修或葛吉夫的肉身還在世,以他們的高妙不羈的見解與口才,要扮演高靈騙過世人,只需用一根小拇指就可以輕易做到了!


明明是人類意識可以發展的智慧高度,
卻非得假託高靈之名義傳達。
我不免懷疑:這背後難道有商業利益的考慮?


我建議基於尊重著作權的考慮,作為媒介的通靈者,為了證明你只是扮演紀錄者的訊息流經者,而非原創的智慧來源。
作為一個非原創性的中間管道,“你”沒有任何理由領取出書的版稅。
請毫無保留地捐出來,以釋世人疑慮。

貝森朵夫莊主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從“高靈”的局限再論“道成肉身”

朱志學寫於 2011年2月23日 11:50


肉身不是束縛。它是貼近存有自體(或說走向神性)必經的連結。
這是人類獨有,卻是那些傳說中只能透過通靈者傳導訊息的“高靈”所做不到的。
高空不生蓮華!
沒有肉身的“孤調”意識,四無憑依、一空倚傍,如何與存有自體連結?
想像中的連結,不是連結。
想像中的oneness,只是假象的oneness.
高靈果真自知局限,祂該羨慕那表面上看似荷載“必死肉身”而受制三次元空間的人類,其實比祂們之中任何一個活在“冥視空間”而喪失“五感”的“神祇”更接近神性或存有自體.......
事實上,祂甚至連我手中這杯咖啡的滋味或我雙手遊走鍵盤揮灑出的音律,都沒有能力進行第一手的體察!
果真如此,那麼所云第四次元、第五次元..........以至傳說中最高的第八次元的存在樣態,又有何值得欽羨的呢?
我還是寧願回歸天地,側身花氣薰人的櫻花林中,觀山、觀雲、觀生死..........
或是在家中煮上一杯咖啡,而後坐端坐琴畔,享受著我寂寞的慶典..............

我還是傾向回歸身體感的獨異性,作為修行的起點。
只因,肉身是走向解脫唯一的鑰匙~
沒了肉身,祢就無法融入存有的一環。

在這意義下,
成道,只能是“道成於肉身”的解脫。

這意味:
肉身是返歸存有、回歸神性、即色入空的必經道路。
而且,斷然無可迴避!
即令病弱的肉身,都潛具著“ power of weak”,以催逼意識轉化的發生。

余老師說得好:
“大腦會騙人,身體不會騙人。”

鬱鬱黃花,無非般若;青青翠竹,盡是法身.......
想一嚐神性的滋味,那就直接通過“肉身”恢復與存有的直接關係。

(雖然道不遠人,近在須臾,可非眼界深睿者,每無法當面認取!這才是真正的問題所在。)

貝森朵夫莊主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他者經驗的遭逢
朱志學寫於 2011年1月19日 12:23
朱志學寫於 2011年1月19日 12:23

他者經驗的遭逢





帖之一:

王要對在他右邊的人說:『蒙我父親賜福的人哪,你們來吧!來承受從創世以來就為你們預備的國度。因為我餓了,你們給我吃,渴了,你們給我喝;我流落異鄉,你們接待我到你們家裡;我赤著身子,你們給我穿;我害病,你們照顧我;我坐牢,你們來探望我。』

那時候,那些義人要回答:『主啊,我們甚麼時候看見你餓了,給你吃?渴了,給你喝?甚麼時候看見你流落異鄉而接待你到我們家裡?看見你赤著身子而給你穿?我們甚麼時候看見你害病或坐牢而去探望你呢?』王要回答:『我鄭重地告你們,無論甚麼時候,你們在我弟兄中一個最微不足道的人的身上做了這些事,就是為我作的!』

~新約 馬太福音25章34-40節



元尉兄告訴我,這是萊維納斯自述聖經裡最讓他喜愛的一段經文。
事實上,對從小受洗信主的我, 這是ㄧ段從小在教會聽過千百次,卻始終不曾內化到我意識之光裡的經文。
我暗自驚歎:
歷經這麼多年的尋索......
自己竟可以遲至這一刻才真讀懂了新約“福音書”的奧義。
這一刻
再沒敢有任何自以為明白而實則去道日遠的狂妄。
終於安靜下來的心
與其說是沐浴在一種“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歡悅之情,
毋寧說是為著窺見那來自意識深淵裂出的一線光亮而滿溢著難言的敬畏之感!

我欣慰自己終於來到一個點:
東方與西方 古典與當代 超越與內在 自力與他力.........
在全幅開展的意識裡,
原來都可以毫無扞格地消融為一。




帖之二:


什麼是他者經驗的遭逢?


容我借亨利詹姆斯(Henry James)一段經典名言,提供一條理解進路。
他在其“The Portrait of Lady ”裡,驀然石破天驚地來上這麼一段話:

生命中總也有連舒伯特都無言以對的時候...................

“There are moments in our life when even Schubert has nothing to say to us…”


我懷疑是什麼樣靈光煥發的一刻,某種來自未知的神祕力量,借 Henry James 說出了連他自己都未必充分洞察的奧蘊~


當那如梗在喉、頑強到不肯被馴化到你認知框架的存在可能性,猝然臨在你命運中、以至於摧毀你日常生活軌道的一刻,與你遭逢的正是那平日蟄伏深淵而始終對你昏睡的意識保持隱藏的他者經驗~




帖之三:


巴赫從我內在召喚出的神魂搖盪之感,原來早形成了某種強大的“他者”經驗.........
當我雙手自琴鍵輕撫而過,三百年前的巴赫音律所內藴的深烈迴盪力量,正隱然指向一條“通往他者之路”;
而通往他者,與穿越被自設框架窄化的世界以更深地抵達自己內藴的神聖性,原是一事。

超越與內在,在此諦結為ㄧ。(沒有存有者的存有經驗)

最低的,隱藏著至高的..........
最親近,也是最遙遠的................
最孤獨,卻也隱然通向不可見的深密連結..............

福音書裡“弟兄中一個最微不足道的人”身上,於此遂成某種仍對深陷世界幻象中的人保持隱藏的“靈魂密碼”.........
當我們終而能夠從疲癃殘疾、惸獨鰥寡之顛連而無告者身上窺見上帝的容顏..................
人生遂可以不再是一個不斷在強化自我框架的追尋過程中,漸行遠離柔軟與謙卑的“自囚”過程。
這就讓日趨狹仄的人生,在他者的強光下,裂出了一道跳脫業力迴圈宿命的可能!


帖之四:


萊維納斯的“他者”概念,引領我對"責任"兩字抵達了前所未有的體會...........
那是一種全然孤獨中臨在於己的全然責任.......
卻也是一種全然承當中無心而至的全然恩寵..........

它不是幸福的分享,而是合獻身與救贖為一的皈命..........
那是只有深刻經驗過全然被棄絕於世的孤獨而自此背向世界、永不回頭的人,才可能瞬間瞥見的靈魂亮光。
在這亮光的浸拂下,
你不覺變得全然柔軟,
你蛻變為深淵裡的守護者~

守護一切深淵中與你同命共在的“他者”,
並無限地回應這只對極少數擁有看見能力的人示現的“他者”自你內在興發的召喚..................

尋思至此,心眼不覺雪亮般的明淨起來。
這才明白:

那看似輕盈而甜美的“幸福”,每導向不自覺的“自囚”處境。
看似厚重而不堪承受的“責任”,卻蘊生著斬斷業力鎖鏈的無限可能!

卡謬有云:
“幸福不是一切,人還有責任。”

這種責任,只對深淵中的守護者存在。
也只有這等全然孤獨中迎向他者的絕對責任,讓我們真正看見:
是什麼樣的悲願與力量,方能使一切成其為一切............




附記:





愛使一切成其為一切: 2011.1.15 哲思手記



朱志學寫於 2011年1月17日 12:35










他者倫理就是~











我們在經歷過ilya 的折磨後, 我們不可能再對別人的處境無動於衷.......
這是“絕對”的倫理:
不要求公平、不要求對稱、不要求相回饋而仍給予無盡陪伴的召喚與責任。








對萊維納斯來說,倫理是簡單的,困難的是存在、是場域................



全然允許對方開放自身,不要試圖定義它。



重點不在對象,而在如何側顯那宛若浮光掠影的對象背後隱蓄未發的“場域”。









在對象之旁

拉開“空間”..........





進入未知的向度............


萊維納斯洞見下的 ilya
賦予了巧妙的字義移轉:

from "there is...." to "that always behind the certain world ....."

(從“可見”到“不可見”的;從“世界”到“沒有世界的存有”;從”存在者“到“沒有存在者的存在”)











從他者出發的倫理與從主體出發的倫理,有何不同?











主體出發的倫理學難免陷落為互相的吞噬與搏鬥~
亦即,取消對方作為他者的本位,而把對方化約到我為它設定的認知框架。








他者不是 another ego (別人的眼光是我的地獄~沙特 )



他者,是那不可被化約的。



謝林:愛使一切成其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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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使一切成其為一切: 2011.1.15 哲思手記
朱志學寫於 2011年1月17日 12:35

他者倫理就是~





我們在經歷過ilya 的折磨後, 我們不可能再對別人的處境無動於衷.......
這是“絕對”的倫理:
不要求公平、不要求對稱、不要求相回饋而仍給予無盡陪伴的召喚與責任。





對萊維納斯來說,倫理是簡單的,困難的是存在、是場域................



全然允許對方開放自身,不要試圖定義它。



重點不在對象,而在如何側顯那宛若浮光掠影的對象背後隱蓄未發的“場域”。






在對象之旁

拉開“空間”..........


進入未知的向度............


萊維納斯洞見下的 ilya
賦予了巧妙的字義移轉:

from "there is...." to "that always behind the certain world ....."

(從“可見”到“不可見”的;從“世界”到“沒有世界的存有”;從”存在者“到“沒有存在者的存在”)








從他者出發的倫理與從主體出發的倫理,有何不同?





主體出發的倫理學難免陷落為互相的吞噬與搏鬥~
亦即,取消對方作為他者的本位,而把對方化約到我為它設定的認知框架。





他者不是 another ego (別人的眼光是我的地獄~沙特 )



他者,是那不可被化約的。



謝林:愛使一切成其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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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晴晴、 Guan Liu 和 Isalyn Chu 都說讚。
Isalyn Chu 老哥寫得深刻透澈 心有戚然!
1月17日 21:49 · 收回讚 · 1 人
朱志學 在“斷輪迴~上揚至瀕死的生命”一文後,這篇文章對我而言又標誌了某道精神天塹的巨大跨越。
我驚覺自己竟直至這一刻才真讀懂了聖經的奧義。
東方與西方 古典與當代 超越與內在 自力與他力.........
在全幅開展的意識裡,
竟可以毫無扞格地統合為一。
1月18日 10:12 · 讚 · 2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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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寂寞當成慶典
朱志學寫於 2011年1月5日 11:03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對已全然放手
並開始學著享受“在未知的漂浮中與命運冥合為一”的人~
“不同”
是如此美好的一件事!
就某一個對仍對受苦者保持隱匿的意義而言.........
它召喚著那猶自深陷記憶的硬繭中
等待蟬蛻而出的新生命...............

流動,原是存在所是.........
秋而後凋,理之自然,可遷化流轉、成住異滅的背後,卻也悄然抽放著生機無限的綠意...........

可殤動中的我們,哪輕易嚥得下那橫厲悖逆幸福想像的裂解經驗..................
所以,My dear friend,
我是多麼欣喜看見:妳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已隱然自錐心刺骨的裂解經驗裡開拓出第二生的可能..........

我衷心相信:
凡通過裂解經驗而有幸走向超越的人.........
那發生在內在深微層面之意識轉化,終會引領他來到一種全然陌生的覺知:

幸福算什麼?
可貴的是
從含帶殘缺的完整中
抵達了蟄隱生命內在的深刻性!

事實上,那些特別聰明、特別健康、特別漂亮、特別幸運、特別會讀書、特別會考試、特別才華洋溢的人..........

幾乎沒有例外~很少能活得深刻的!

存在之謎,對這些耽溺於庸碌幸福中的“天之驕子”,隱匿了自身的深度............


自嚙齒腐心的哀痛中重生的人卻不同!
他知道,幸福也好,不幸也好,這些到頭來都是一樣的!
帶著超然幸與不幸之外的淡漠與堅定.........
他凝視著無常生滅,如何臨在自己,又如何漸行遠去...........
就好像它只是為了成就更高的學習所必經的功課...........

苦痛不會永遠不去,甜蜜也不會永遠滿溢杯外................
對一個有能力把寂寞視為慶典的人,不管命運之流把他帶向何處,都無法阻止他走向深刻...........

於是,全然不同猶自沈溺在幸福想像的人.......
面對不可爭辯的命運,
他們要問:
如果命運就是這樣,日復一日的背負著命運給予我的,我還愛我的生命嗎?

是的,我愛!!


愛生命本身,
而不是因為生命能夠滿足我的欲望與想像

這才是徹底不受因果宰制的自由靈魂。
他不被浮沈意識表層的俗情哀樂所驅使。
他展現了主動迎向命運的“意志”~承擔起命運所給予的一切,並心存感謝的意志!

是意志,也是自覺要主動承擔的責任..........

這種人才真能享受哲學的榮耀!
因為他們自苦難中煉就了
對於人格的主動塑形的意志.............


什麼是生命中最主要的東西呢
這一切的謎底又是什麼呢
如果你要的話
我便為你說出來
不要追求那些虛幻的東西
財富和地位
這些東西的獲得都要年復一年的耗掉你的心神
而在你死去的那一夜之間
便全部化為烏有


生活應該具有一種凌駕生命之上的堅定優越感
不要害怕不幸的事
也不要強求幸福
畢竟這些到頭來都是一樣的!
苦痛不會永遠不去
甜蜜也絕不會永遠滿溢杯外
只要冰寒不在你的身上使你受凍
饑渴不在你的身內啃囓
這就夠了!
如果你的腰背沒有斷
腳能夠走路
兩臂能夠彎曲
兩眼能視
兩耳能聽
那還有誰能讓你羨慕呢
而你為什麼要羨慕他人呢
常常,由於對他人的羨慕,使我們多數人都遭吞噬。
擦亮你的眼睛
洗淨你的心靈吧
你要珍惜那些愛你和祝福你的人
這些遠超過世上的一切
不要傷害他們
更絕不要在盛怒之下離開他們
因為你從來不會知道
它可能就是你臨死前最後一次行為
而這行為就是你留在他們記憶中最後一次印象。


~索忍尼辛



志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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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相忘於江湖” 到“一意孤行”

朱志學寫於 2010年12月23日 16:24




最讓蔣勳老師流連忘返的佐倉步道入口距我住處僅三百公尺,天色敞亮的話,可以從山上俯瞰空闊無涯的太平洋海景。即令天候欠佳,還是會另有驚喜!那表示你會在細雨紛飛中置身於蒼茫的雲氣間,如入世外仙境。


我每愛在煙雨飄渺的時分上山,並為此流連忘歸,不忍遽去.............


跟我一樣喜愛森林浴的朋友,很適合在佐倉步道雲煙蒼茫的林中小徑散步優游,空氣中漫溢的芬多精與迎面撲鼻而來的天然植物香氣,平日遍染煙火之氣的身體彷若也一時塵囂褪盡,在明淨的天地間,一剎時清新鮮活了起來!


這就是我在自家一方天地默默孵育的新生活。
我承認這樣的日子對許多人而言,可能是一種存在中不能承受之輕......
但我一點也不在乎.....
這是我的人生,而生命只有一次..........
我情願將自己的餘生就置放在自由與虛無的邊緣,叩問存在的深蘊............
也許,這看似寂涼的日子,少了“相濡以沫”的人情呵護,焉知在另一個不可見的向度上,我比一般人競相投入的世俗追求,更酣暢地印證了什麼叫“相忘於江湖”的快意!


芥川龍之介有一語說到我心坎:“人生及不上一行的波特萊爾!”


這種人看似耿介偏激,完全無視世俗信奉的權威與價值標準,只一意孤行地獻身於獨屬自己的真理。


但我以自身的體會,確信他們是幸福的!
此幸福者無他,就是離開“屈己從人”的媚俗與自虐,只選擇成為自己。


顯然,這種幸福無法被外在的賦予。
因為,它意味著迴向內在以抵達自己的深度......
意味著在深沈的臨在中,徹底地迎向自己,而渾然無視於符合別人。


我偏愛這等人身上還保有的野性氣息與浩蕩生命感.....
在世俗成就的標準上,他們或許只是流落無歸的匱乏者.......
但只要你能夠看進他們眼裡閃耀的光芒與自信,
你會驚訝:
他們活得好像他們是全世界最富有的人。


這份“自信”,從何而來?
關鍵就在一個“安”字!
有“相忘江湖”之“安”,乃有“一意孤行”之“信” !


相對地,一般人的“安”是建立在“相濡以沫”的基礎上,那麼他的“信任”,就不是指向生命的自足自恃,而是押注在如何免於被“他者”給背叛!


這種信任何其脆弱?
它每天覬覦於他者目光的關注,
它每天顫慄於人情世態的炎涼........


這樣的人生只是永無止境的怖畏與信念的崩解過程......


於是,我更清晰地看見自己生命的根底,到底依何而活?
余德彗老師有一語說得傳神:“下身落命”!
人必須站立在生命底線,“下身落命”的活。
“下身落命”地去活的人,自然漠視世俗的成就指標。
這意味:
價值的決定權回歸到人自己身上,而不再交給任何外在的權威或終歸煙消雲散的世俗承諾..........


於是,
他們終於走進了那幾乎“空無一人”的存在......
這一刻
諸神退位

所有外在於人而被人所依賴的價值體系,自此崩解......................

唯一必須面對並傾聽的,只有來自內心的神聖召喚............

真理於此,不再是定於一尊的規範性價值。
而是全然個人性的精神動向.........

這種精神動向
蘊蓄了無限可能性與萌生性的命運感受..............

除了成為自己,他沒有任何虧欠與義務。

杜斯妥也夫斯基筆下一位人物典型~“伊凡.卡拉馬助夫”,
在此是深具啓示性的..........
我永遠難忘他的“卡拉馬助夫弟兄們”書中,那位最具叛逆性的伊凡.卡拉馬助夫是如何對他的弟弟艾利沙說出了一番彷若來自天啓的離別贈言
在我看來,再沒比這更動人的墓誌銘了~

“我要去歐洲,雖然我明知我只是去到一所墓地,但我也知道這墓地於我,非常的親切。可愛的死者,葬在那裡,覆蓋在他們身上的石頭,每一塊都在告訴世人:這曾是無比熱情地生活過的生命,這曾是無比狂熱的一位信仰者~信仰於自己的成就 自己的真理 自己的戰鬥 自己的知識 ,故而我知道,我也確信,我會跪下來,親吻這些石塊,為死者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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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語言囚籠
朱志學寫於 2010年12月23日 16:14
變更已儲存。
知覺物〔被知覺的事物〕早就已經被〔語言〕結構了。
——Soler(2002,p. 33)



志學:人被拋擲到世界之前,就已經先驗地被語言制約了看待世界
的方式.......
東坡詩云:人生識字憂患始..............



.
語言在本質上從來就不服膺於溝通之功能。
——拉岡(2005a,p. 106)


Jenyu Peng :同理心有某種情感上的「共在」假象,我想Lacan的意思不是覺得這種「溝通」的共在感不存在,而恰好是為了提醒分析師這種共在「感」的強度,可能強到讓分析師誤以為他「知道」分析者的感受,誤以為自己達到了永遠達不到的他者的主體那裏......



拉岡: "對同理心做為分析基礎的不贊同"





彭榮邦 :我覺得放棄以同理心做為心理治療╱分析的基礎,勇敢地向他者開放自己,這是最浪漫不過的啦。

志學:
語言,特別是自命精確而服膺邏輯切割的概念性語言,當它沈溺在在貼標簽的二分性操作,並熱衷於“去彼取此”時,它所達成的溝通顯然遠不及它所帶來的遮蔽。我想,溝通之所以成為可能,關鍵不在語言本身,而在語言的操作者帶著什麼樣的穿透力去進入語言底層那飽孕萌生性的內在世界。
這就牽涉語言操作者與接收者的眼界。眼界高者,運用之妙,存乎一心,翻來覆去,都殺活自在。眼界狹仄,一出手,就觸處成滯,隨處曝露自己的制約。
所以,關鍵不在語言,在於操作者與語言的關係之出主入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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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只是一部機器
朱志學寫於 2010年12月21日 0:53
第四道大師葛吉夫的洞見:人,只是一部“機器”。


上學期期末,我負責報告鄔斯賓斯基的“奇蹟探索”。
引述葛吉夫這項洞見時,就備受在座同學質疑~人明明就是人,怎會是一部機器?
這洞見顯然冒犯了很多人呵護備至的“自我認同”。
但我確信余老師完全明白我不是在胡言亂語。


我試著重述我的理解:


人,並不現成地已然成就了他內具的“人性可能”。
事實上,在成其為人之前,他喪失本真性的存在模態,確實更接近一部機器~


事實上,人,按它目前的樣子,早就深陷于一個“人為設定“凌駕于”存有自體“之上”的非本真狀態。


一個近於機器而遠離人性的“非人”狀態。


何則?


機器只能在被設定的軌道或流程內不由自主的運轉,它無法擁有做“選擇”的能力。

人呢?也每跳不開制約自身視域的思維框架,起心動念,都被拘役在特定的觀物方式......... 這樣的“人”,還有能力貫徹他的自由意志嗎? 不! 他只能在想像中幻想自己有自由意志。 實質上,他根本沒有獨立做選擇的能力。 真相是~ 某種超乎個體的集體盲趨力,驅使一個被奴化的心智在做選擇......... 這樣的選擇,只是人為設定下的產物。 解除設定前,人是不可能擁有做選擇的能力的! 就這一點而言,人與機器處境相同。所有的運轉都是被設定的!
我們常誤以為是我們自己在做選擇。
其實,這只是讓自己比較好過的美麗幻覺。


一如消費者的選擇每受到廣告的催眠,或時尚流行的煽惑...........
其實,除非是徹底的覺悟者,人的選擇只是反映他所受到的制約。
例如:在拜金主義的制約下,"選擇"一個可以作為長期飯票的對象,並說服自己相信,這就是愛情了!


其實,真相是金錢這個“上帝”驅動“著人”在做選擇。
不論是婚姻 愛情 工作 消費.....
人只是“奉行”那轄制自己的盲趨力量,而從來不曾有過真正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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ㄧ 所發生的不是我,我只是它發生的空間~Echart Tolle



二 “空”不是一無所有,而是回歸“物化”之前那飽蘊萌生性與無限想像可能的“生命自體”~就這意義而言,“空”指向那“遺忘的存有”......
緣起性空,不是對空之為物進行“邏輯分析”式的定義。
這頗具解構意味的描述,只是為了拆碎一切架構在生命自體上的思維框架,以“側顯”現象背後兩極互函 幻化生成的“飽滿”空性。

緣起觀無非是為了引導在規範性語言的搬弄下限落于顛倒癡迷的俗情眾生,回歸那隱伏于僵硬的現象底層下的空性(色即是空)~此所以“空性”非關有無,亦非斷滅的虛空。它不落對象化的定義,而只是蘊生於現象底層那靈動不羈的流動性。

此所以天台宗圓教義下的佛性,非關敻然絕俗至不染塵埃的清淨自性,而是不落邊見,“不斷淫怒痴而成解脫”的不二實性。





三 柏格森~“純粹時間”的生命大師。他要修練的就是在時間裡的流動..........





四 探究真理最快捷而確實的方法,就是透過死亡“躍”入“未知”............

柏格森(Henri Bergson)這“躍”字,寫得傳神!
躍:懸崖撒手。

徹底跳出把“存有”鎖入思維硬繭的“對象化”活動,直接臨在于“物化”前的未知,讓飽蘊萌生性的奧祕自行揭露自身.............


五 當烏雲被光吻著時,便成天上的花朵~泰戈爾



高空不生蓮華.........
意識狀態的轉化,亦同此理。
天台“性惡論”所示:“不斷淫怒癡而成解脫”,一如泰戈爾筆下經由陽光親吻而發生蛻變的烏雲......
色不異空,烏雲與花朵亦是不二。
真空妙有,顯隱互具,唯執色昧空,得少為足者,固不足語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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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論“雕刻時光“【Sculpting in Time】~活在“生活本身“裡面!
朱志學寫於 2010年11月5日 15:53
俄羅斯導演“雕刻時光“【Sculpting in Time】一詞,這兩日不斷浮現腦海......
窅邈靈思,一如柏拉圖地穴寓言裡那道自幽暗甬道外透出的微光.........

我心下有感:
或許,是這四字背後所凝蓄的飽滿奧義,讓我重新窺見了~

這個
長久被速度與時間給囚禁的世界所遺忘的靈魂出口。


實則,東坡《記承天寺夜遊》早有此慨嘆:

“....庭下如積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橫,蓋竹柏影也。何夜無月?何處無竹柏?但少閒人如吾兩人者耳。“
(宋‧蘇軾‧)

這話,對古文早漠然無感的現代人可能只尋常看過,
對我卻如醍醐灌頂的空谷跫音,即令千載而下,仍飽蓄撞擊靈魂的迴盪力量........

他提醒我們~

刻意放慢生活節奏....
或者說
允許自己選擇在一種 “讓靈魂跟得上自己腳步“ 的悠緩韻律,好更細膩地去靠近那只有在悠悠晃晃的漫遊行吟中才可能真正聆聽得見的聲音......

那是從歷史的甬道傳來的回音..........
是在眾聲喧嘩的“世界“裡被遮蔽的寂靜迴響......


慢,在一味貪快的消費主義市場裡,總被視爲一種落後與欠缺。
其實,這狹仄的“視域“本身,何嘗不是一種作繭自縛的理解框架?
那些傲慢的白領階級,甚至看不見自己長期服膺、自虐並拿來宰制別人的效率要求,是如何快速把世界推入“耗盡“的過程?
他們不知~
慢,可以是一種更細膩去聆聽生命的悠緩韻律與存在方式。
它意味著:拒絕以拖命姿態,屈從於世界的速度與規律。
這不是常人眼中的欠缺,而是真正地“活“在“生活本身“裡面!
可惜,世人多忙.....
這分直接“臨在“生命的實存感,注定是那些鎮日在“生活“外頭瞎繞的“世界中人“所難以契會的.......




志學2010.11.5午後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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